“嘿嘿。”
“你嘿嘿什麼?”
“他一邊抄《金剛經》一邊編戲譜,終于不再閑著總想打地洞往外逃了。”
柳云湘瞪大眼睛,“嚴暮寫的?”
第二百零二章 父母出賣
這里面的水已經夠渾了,嚴暮這狗東西還來攪一攪。
中午乞丐再想給嚴暮帶飯,柳云湘給了他一盤松子。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就想吃松子,他不是閑麼,讓他去剝。”
于是后來《云鬢亂》里又加了一段,說是柳云湘想吃松子,嚴暮親自給她剝,指甲蓋都剝禿了。
柳云湘這些日子根本不能出門,一出門就會被圍起來,然后罵她一個有夫之婦還勾搭別的男人。
這樣總不行,柳云湘只得將和離書謄抄了數十張,讓子衿趁夜里貼到街上。可這樣做的后果就是她成了一個拋棄夫君,不念舊情的狠心女人。
這事鬧得太大,竟還搬上了朝堂。
陸長安和謝子安當堂對峙,官員們分成兩派,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慢上升到人身攻擊。皇上看著大臣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再吵下去估計能掐起來,氣得當堂免了柳云湘父親,禮部侍郎柳贊的官職。
“你身為禮部官員,當以身為范,可看看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朕都替你丟臉。”
柳云湘沒有想到會連累父親,思來想去,還是來了侍郎府。
徐管家看到她,先忍不住嘆了口氣。
“姑娘,您隨我進來吧。”
柳云湘跟著徐管家進了家門,家里一切如舊,還是她小時候的樣子。想到這次去北地,并沒有查到關于弟弟的一絲消息,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母親。
“姑娘,小時候您最是知禮守禮,如今怎麼……怎麼變成這樣,老爺被您連累,夫人被您氣得又病下了。”
柳云湘無話可說,只是沒想到徐管家并沒有帶她去見母親。
“徐伯為何帶我來祠堂?”
徐管家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讓您給列祖列宗磕頭賠罪,這樣夫人才肯見您。”
柳云湘別請到祠堂,接著徐管家出去,竟將門自外面鎖了起來。
“徐伯,這是何意?”
“等夫人氣消了,自然會見您,在此之前,您就在祠堂好好反省吧。”
徐管家走了,柳云湘沉下一口氣,只能在這里等母親氣消。
可母親對她積怨很深,只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氣的。
如她所料,這一關就關了三日,而且沒有沒有送水沒有送飯。
已是夜里,祠堂沒有點蠟燭,只能借著一點月色看到一排排靈牌,透著陰冷之氣。
柳云湘趴跪在蒲團上,意識昏昏沉沉。
這時鐵鎖響了,接著門打開,有光亮透了進來。
柳云湘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聽得腳步聲近,近到她面前。
“柳家雖不是望族,但一直是清貴之家,以禮教傳承。柳家家教嚴,小輩德才兼具,是盛京各家的表率。如今因你一人,壞柳家百年聲譽,你可知錯?”
這冰冷冷的聲音是母親的,柳云湘識得,卻覺得太遙遠了,仿佛上一次聽母親教誨還在上一世未出閣時。
“云湘……知錯……”她無力道。
若因她讓柳家蒙羞,那她就是錯了。
“你弟弟因你至今生死不詳,你父親因你罷官,你有錯,我更有錯!”
柳夫人說著,撲騰一下跪到了地上,結結實實的一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
柳云湘搖頭,眼淚知不足落下。娘罵她也好,罰她也好,她都受著,只要娘還認她……
“我錯就錯在不該生你!”
這一聲如一把刀子,一下捅到柳云湘心口上,眼淚也一下斷了。
終究是她奢望了。
柳夫人磕了三個頭,道:“我愧對先祖們,自此柳云湘再不是柳家的女兒,我也不會再認她。”
柳云湘嘴角扯了一下,罷了,她早就沒有娘家了。
柳夫人站起身,沖管家點了一下頭。
“夫人,這……”
“我柳家不該再受她連累,禍既然是她惹出來的,便該她去了結!”
柳云湘本想撐著起身離開,但這是徐管家和一個婆子上前,竟用繩子將她雙手綁了起來。
“你們要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柳夫人沉下一口氣,“送你回靖安侯府,交給謝子安,這樣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語!”
柳云湘搖頭,“娘難道不知,我一旦落入他手,只怕死都來不及!”
“那也是你活該!”
柳夫人一聲令下,徐管家和一個婆子將她扯了起來,很快拖到院里。
柳云湘掙扎著,奈何三天沒有吃東西,根本沒有力氣。
剛穿過穿堂,守門的小廝上前來報,說是陸世子求見。
柳夫人皺眉,“說夜里不方便,讓他明日再來。”
“他說若老爺不見他,他就一直守在外面。”
柳夫人恨恨瞪了柳云湘一眼,再吩咐管家,“將她拖進廊廡下,別讓她出聲。”
不多久,柳贊自書房出來,而小廝引著陸長安也剛跨過穿堂。
柳贊和陸長安各自行了禮,只是柳贊心里有火,并沒有請陸長安進屋喝茶。
“柳伯父,我是來接湘湘的。”陸長安直明來意。
柳贊不妨陸長安這麼直接,臉色當下一沉,“陸世子,你乃世家公子,又飽讀圣賢,竟也不知羞恥為何物?”
陸長安挺直腰板,道:“云湘與那謝子安已經和離,各自婚娶,合理合法,哪一點讓您覺得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