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吃,吃肉肉。”
嚴暮挑眉,“叫叔叔。”
“哥哥好看。”
嚴暮笑,“嘴挺甜啊。”
作為獎勵,他夾了一筷子青菜塞到小家伙嘴里。
小家伙苦著臉嚼著:“哥哥好壞。”
“勸你叫叔叔,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給你爹提輩分兒。”
小家伙眨巴著眼睛看他,一副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傻子。”嚴暮輕嗤。
硯兒嘴一扁,“你才是傻子,呃,全家都是。”
“嘿,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去喂狗?”
“哇哇!”
硯兒哇哇哭了起來。
柳云湘聽到兒子哭,趕緊讓陸長安出去看看。
什麼人啊,小孩子也欺負!
晚飯吃完,陸長安把硯兒抱進里屋,交給柳云湘。
“他還不走?”柳云湘問。
陸長安搖頭,“還要下棋。”
“有病吧。”
“你們先睡,我不會讓他進來的。”
“嗯。”
柳云湘哄著硯兒,不多一會兒就把他哄睡著了,這時嚴暮的聲音傳來進來:“陸世子,你輸了。”
陸長安聲音溫潤,但透著疲憊,“下官認輸,殿下也累了吧,還是……”
“不累啊,接著下。”
接下里幾盤,陸長安一直輸,嚴暮的越來越得意。
“聽聞陸世子棋藝了得,已經找不到對手了,吹的神乎其神,也不過如此。”
“下官技不如殿下。”
“你是帶著腦子下的嗎?”
“下官有些累了。”
“別為自己的愚笨找借口。”
“是,下官愚笨。
“那就再下幾盤吧。”
陸長安長嘆一口氣,將手里的白棋推掉,“七殿下,敢問下官哪里得罪您了?”
嚴暮垂眸冷笑,手里把玩著黑色的棋子。
“本殿下只是想與世子切磋棋藝,世子未免太小人之心了。”
“夜已深。”
“有何不妥?”
屋里,硯兒醒了,伸開雙手喊柳云湘:“娘,我要尿尿。”
柳云湘抱起硯兒,可嚴暮就在外面,她不能露面。
“娘,尿尿。”
小家伙一副著急的樣子。
柳云湘沖外面喊道:“夫君,奴家等著你呢,快進屋睡吧。”
這話里趕人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了,但凡有點臉皮的都該走了。
結果嚴暮卻道:“世子進屋吧,本殿下就在這外間給二位守夜,不過二位動靜還是不要太大,若不然本殿下萬一想進去觀摩觀摩就不好了。”
這是人話嗎?
“人要臉樹要皮,怎麼真有那些沒臉沒皮的。”
嚴暮臉一黑,這個外室委實膽大,竟敢明著罵他!
又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硯兒可等不及了,自柳云湘懷里出溜下來,趕緊往外跑。他也是睡迷糊了,跑到外間,也沒看清地方就尿。
而嚴暮正踱步走到屋當間,感覺腳上一熱,再低頭一看,那小家伙正對著他尿。
柳云湘自門簾縫看到這一幕,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嚴暮臉黑沉黑沉的,“陸世子,本殿下若以侮辱朝廷本官之罪抓了你的外室,倒也不為過。”
柳云湘嚷道:“喲,奴家好怕啊,七殿下有本事親自進屋來抓,反正奴家已經脫了衣服,您還真有眼福了!”
嚴暮還沒被誰這麼氣過,當下就往外走,“真真一個潑婦!”
經這麼一遭,嚴暮總算走了,只是門口的守衛又加了一層。
陸長安皺緊眉頭,“他似乎在防著我。”
柳云湘哄著硯兒睡下,走到外面,與陸長安一起站在屋檐下,肯定道:“他在防著你。”
嚴暮沒這麼無聊,做什麼事都有目的的。陸長安已經在他手上了,他還要親自監視,只能說明今晚必定有極其重要的事,決不能走漏風聲。
風大了一些,陸長安不經意抬頭,看到東邊有光亮。
“城東失火了!”
柳云湘望過去,但見東邊的天都被照亮了,“而且火很大。”
這時院外腳步聲也亂了起來,柳云湘躲到門后,晃到嚴暮的身影自院門前一晃而過。
他披著披風,臉色沉冷。
“查到是誰通風報信的,老子剮了他!”
陸長安遲疑了一下,轉頭對柳云湘道:“你先睡吧,我跟去看看。”
柳云湘想攔著陸長安,嚴暮此時就像一條發了瘋的狗,這時候湊上去,只有被咬的份兒,但不等她開口,陸長安已經跑出去了。
她惴惴不安的回屋里,一直到天亮都沒怎麼睡著。
翌日,丹青回來了,柳云湘問他這麼回事。
“方太師府著火了,那火燒得大,前后三進的宅子都燒塌了。”
方太師?
柳云湘細想了一下,此間被封為太師的只有一人,曾授業當今圣上,從翰林侍講一路高升至文學博士,后四方游學,在各地書院教書,桃李滿天下,被天下學子尊為師,在告老還鄉后又被封為太師。
方子孺!
只是嚴暮和這方太師有什麼交集,這場火也委實燒得離奇。
“你家世子呢?”
“太師被救出來了,但守在那廢墟前不肯走,說是書房有很多藏書,那些書燒了,等于要了他的命。世子心疼他老人家,正帶人挖那些殘垣斷壁,看能不能找到一兩本沒燒的,好安慰一下老太師。”
“那麼大的火,沒死人?”
“哎喲,死了不少呢,尸體一具一具往外抬。”
柳云湘冷嗤,這位太師不為死去的人傷心,為那麼幾本破書?
反正她是沒法理解的!
丹青左右看看,又小聲對柳云湘道:“夫人,七殿下的人都去救火了,趁著時候守衛不嚴,世子讓我帶您和硯哥兒趕緊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