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已經越走越遠了。你要是真有那麼一點在乎我們的話,那就離我們遠點,畢竟跟你走太近,名聲會壞,危險隨時都有,你就當放過我們母子吧。”
嚴暮低吼:“我的孩子,他應該姓嚴!”
“他永遠不會姓嚴。”
柳云湘說的決絕,走得也決絕,自重生以來,她對嚴暮會失望,會傷心,但從未想過和他再在一起。
上一世的苦,足夠她銘記了。
又過半月,恩科放榜,陸長安一舉奪魁,在殿試中被點為狀元。一時名動天下,風光無限,重回了肅平王府。
而謝林成也中舉了,雖不如前三甲風光,但因朝中正是用人之際,破格進了翰林院。
這可是大喜事,侯府立即開始籌備聞喜宴。
除了恩科放榜,還有一件大事發生,幾家歡喜幾家憂。
昨日朝會,幾大世家聯合參了嚴暮一本,列了多條罪狀,又有一些大臣跟著攪混水,皇上大怒,褫奪了嚴暮京郊大營的軍權,連降數級,成了沒有品秩的守門將。
“守的哪個門?”柳云湘笑問。
謹煙有些無語道:“入京的正門,奴婢去看了一眼,這位正在涼棚里喝茶,哪像是守門將,倒像是在戲臺下聽戲的。”
“有他在,京城的門戶安全了。”
謹煙有些唏噓道:“從正二品的京郊大營指揮使到沒有品秩的守門將,這落差也太大了。”
“你還心疼他?”
“奴婢是怕東院和三房找您麻煩。”
柳云湘淡淡一笑,“怕什麼,該來的總會來。”
今日是辦聞喜宴的日子,府上來了很多貴客,柳云湘做為三房夫人也要露面的。
現在五個多月了,肚子隆起很高了。
前幾日,曲墨染送來了一盒補氣血的藥丸,每日一粒,不想竟有奇效,不似之前臉色蒼白,身上有力氣了,呼吸也順暢了一下,甚至身板也不那麼僵硬了。
虧得這些藥丸,不然她這些日子恐已經起不來身了。
“謹煙,穿那身石榴裙吧。”
她未出閣時愛穿的,嫁進侯府再沒有穿過,前幾天被謹煙翻出來改動了腰身。
謹煙喜道:“今兒天好,那身最適合。”
柳云湘笑,“畢竟是大喜的日子。”
謹煙撇嘴,“侯府的喜又不是咱的喜。”
“咱也有喜。”
“什麼喜?”
“等得瞧就是。”
時候差不多了,柳云湘讓謹煙扶著往外走。
剛走到院門口,竟見母親遠遠走了來。
柳云湘眉頭一皺,侯府竟然給禮部侍郎府發了請帖,她怎麼不知道?
“是夫人。”謹煙小聲道。
見侍郎夫人一臉火氣的樣子,謹煙有些怕。
侍郎夫人脾氣火爆,在整個盛京是出名的。二公子還在世的時候,闖了禍,夫人用木棍打,不能求饒,求饒一句,便多大十棍。等什麼時候屁股開花見血了,夫人才收手。
不過那時,夫人對姑娘還是寵的,最多就是關禁足,但自從二公子去世后,夫人對姑娘便生了怨恨。
柳云湘深吸一口氣,朝著母親迎上去。
“娘……”
侍郎夫人怒火正燒得猛烈,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腹中懷的是誰的野種?”
第一百零八章 他們想毀了她
柳云湘捂住臉,但其實疼得不在臉上,而是在心里。
“夫人,您怎麼能打姑娘,姑娘身體本來就不好,您……”
“謹煙!”柳云湘沖謹煙搖了搖頭,而后看向母親,無奈道:“可是誰跟您說了什麼?”
柳夫人臉色青沉,指著她的肚子,氣得手都在顫抖,“你只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自然是謝子安的。”
“你還狡辯,按著月數推算,他回來之前你就懷上了!”
“在他回府之前,一直住在城郊的望石村,只半日的路程,我時常去看望他。”
柳夫人皺眉,“那你婆母為何說你腹中孩子……應該姓嚴?”
“哪個嚴?”
“能做出這等狂妄無恥之事的,自然只有那一個。”
柳云湘端著手,淡淡道:“我不知母親說哪個,但婆母如此侮辱我,我實在氣不過,愿意當著眾人跟她對質,以證清白。”
柳夫人瞇眼,“我也聽到過一些流言。”
“母親只是聽到一些流言,便過來斥責我,便是真的,您就沒有想過我是不是迫不得已,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是不是處境艱難。”柳云湘長嘆一口氣,“況,我與您不早就斷了母女之情,您生這麼大的氣,又何必呢。”
柳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柳云湘,不想她竟然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你這個孽障!”
柳云湘沖母親福了一個禮,“您和父親生我養我,我對不住二老了,便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說完,柳云湘提起一口氣,繞過柳夫人往外走去。
謹煙不住的回頭看,“姑娘,您何不跟夫人說清楚呢,她要知道前因后果,一定會體諒您的。”
“體不體諒的,已經不重要了,只愿我死后,二老別為我這個不孝女傷心就好。”
謹煙搖頭,“姑娘別這麼悲觀,您吃了曲大夫的藥丸,現在身體好多了,一定能熬過去的。”
柳云湘笑笑,沒說什麼,其實就是藥性烈了一些,如飲鴆止渴,只是一時好轉而已。
轉過回廊的時候,她聽到有幾位婦人正在院中桂花樹下說話。
“你們都聽說了吧,柳氏和那人早勾搭在一起了,肚子里懷的就是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