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著她的下巴,嘴角扯了一下,眼里露出絲絲寒氣。”
“你讓我給你買一萬石糧倉的糧食,晚上送信問我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柳云湘裝作無辜道:“是啊。”
“可糧倉根本沒有一萬石。”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糧倉。”
嚴暮歪頭看著柳云湘笑,“對啊,糧倉上百萬石糧食去哪兒了?”
“……”
“北金細作慣常在刀上淬火蛇毒,那晚刺客劃傷我肩膀,你幫我止血,隨后我中了這種毒,我原沒往北金那邊想,經此事便開始沿著這個方向查。這一查,查到北金和廢太子暗中有來往。”
不等柳云湘替自己辯解一句,嚴暮拿起剛才扔到一旁的紅色肚兜勒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
嚴暮一笑,但雙眸卻仿佛結了霜,很冷。
“后來我的人抓到一個活口,才知道那群刺客根本不是什麼北金細作,當然他們用的武器上也沒有火蛇毒。”
“……”
“火蛇毒是你給我下的。”
嚴暮挑眉,“如果你想毒死我,倒也沒什麼,可你的目的顯然是讓我追查北金這條線。我查到了廢太子和北金勾結,如此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手里只有那點兵力居然敢圖謀造反,原來是想借住北金的兵力。只是北金鐵騎南下,突破鎮北關,打到盛京,哪有那麼容易。在我苦思他們會有什麼出其不意的籌謀時,你讓我給你買糧倉的糧食,然后我發現糧倉糧食不見了。”
“唔唔!”柳云湘用力喊。
“你想說巧合?”
柳云湘點頭,“唔!”
嚴暮拉過她親了親,“或許真是巧合,但你給我下毒是真的。”
“……”
“所以我殺你,你也能理解,對吧?”
“唔唔唔!”理解個屁!
見嚴暮真拿出一把匕首來,在她心口處比劃,她忙裝作害怕,努力擠出了幾滴眼淚。
嚴暮笑,“哭得這麼勉強?”
柳云湘暗暗咬牙:嚴暮,你大爺的!
“你只有一次機會開口,如果哪句沒說對,我會讓你立即見血封喉,再說不出一個字來,所以想好該說什麼。”
說完,嚴暮扯下來勒著她嘴的肚兜。
他還揉成一團,放在唇邊,沖柳云湘勾眸一笑。
但這笑里,滿滿都是殺氣。
柳云湘深吸一口氣,見嚴暮轉動手里的匕首,刀尖泛起冷光,只要她說錯一句,便會立馬沒命。
這話,她太信了。
“我的確知道一些。”
嚴暮轉動刀子的手一頓,“哦?”
“比如太子和北金勾結,比如糧倉空了,比如……”
嚴暮看向她,等著她往下說。
柳云湘神秘道:“比如圣上什麼時候駕崩,比如新皇是誰,比如咱們大榮和北金什時候開戰,比如哪年有天災,比如明天下不下雨。”
“……”
第三十六章 我活不久了
柳云湘撲哧一笑,“你真當我有這樣的神通?”
嚴暮臉色一沉,手中匕首抵上柳云湘脖子。
柳云湘笑過后,嘆了口氣:“其實用不著你動手,我也活不長了。”
嚴暮挑眉,“哦?”
“我中毒了,名叫白木,最多還能活五個月。”
嚴暮沉眸思量,對柳云湘的話,他并不全信。
“我沒有必要騙你。”
“白木這種毒可解。“
“但會傷到腹中胎兒。”
嚴暮看向柳云湘,眼里露出不可置信。
“你為了這孩子,連命都不要了?”
“只要孩子平平安安降世,我死亦無所謂。
”柳云湘推開嚴暮的手,有些疲憊的趴到他懷里,“別殺我,你也不想等孩子長大了,他尋你報殺母之仇吧。
再說不論我怎麼知道的,我并沒有害你的心思,反而幫了你。”
嚴暮心下微微觸動,“誰給你下的毒?”
“不知,但中毒在一個月前,我剛得知自己懷孕了。”
“一個月前……”
柳云湘眸光閃了閃道:“或許對方想除掉的是我腹中的孩子,目的可能是不想你有后。”
既然那人的目標是她腹中孩子,定不會允許孩子平安降生,下毒不成,還會有別的招數。
她勢單力薄,無力抗衡,只能跟嚴暮說。
他并不一定在乎這個孩子和她的命,但既然牽扯到他,他肯定會查,對方也會忌憚一些。
“這就是今晚你招惹我過來的目的?”
“是。“
“你舍棄自己命生下這個孩子,以后將他托付給誰?”
“你放心,我沒想給你。”
嚴暮狠道:“你給我也行,我會掐死他給你陪葬。”
柳云湘身子顫了一下,趴在嚴暮懷里,卻只感覺到冷。
送走了嚴暮這個瘟神,柳云湘松了口氣,只是躺到床上,那股彌漫在心口的寒氣卻越來越重,能感覺彌漫到了四肢。
她想起來坐會兒,這時才發現手腳僵直,根本動彈不得。
曲墨染說過,白木毒發時,最開始的癥狀就是四肢僵直……
她慌了,咬著牙用力,想抬起手,卻仿若千斤重。
“謹煙……”
她用力喊,聲音卻只在唇齒間。
因為太用力,汗浸透她全身,她只能驚恐的看著床頂。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她手動了一下。
她連忙活動腿腳,全身如解凍了一般,終于坐起了身。
她不敢再躺下,這樣靠在床頭,一直坐到了天亮。
用過早飯后,柳云湘帶著謹煙出門了。
來到曲墨染的醫館,她把昨夜自己的癥狀跟她說了。
曲墨染皺了皺眉,讓她坐下,而后給她把脈。
“按理說毒素不應該蔓延這麼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