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權傾朝野的大奸臣,一個是手握重兵的肅平王府世子,皆是龍章鳳姿,風流人物。
女眷們坐在觀禮席上,有不拘禮節的對著兩男子評頭論足,有害羞的偷瞄一眼就低下了頭。
而柳云湘一眼看到陸長安便再也挪不開眼了,剛才在席上并沒有看到他,愿意為他沒有來的。
上一世,她因看著嚴暮生氣,用過席后便早早離開了,不知后面還有馬球比賽,也不知他上場了。
“夫人,您押哪一隊?”謹煙推了發呆的柳云湘一下。
柳云湘回過神兒來,見兩個婢女各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
謹煙見她呆愣愣的,忙小聲解釋道:“國公夫人說咱們女眷光看著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湊個趣兒,一人拿身上一件飾物,覺得哪隊會贏就押哪隊,贏了可拿回自己的,輸了便要給贏的那隊,由他們分了去。”
柳云湘渾身上下就一只珠釵,只好取了下來,一個托盤放的是賭嚴暮那隊會贏的,另一個是賭陸長安會贏的。
嚴暮那邊多,陸長安這邊少。
她沒有猶豫,直接押給了陸長安。
國公夫人讓兩個婢女端著托盤給兩隊人看,激勵他們贏下比賽,贏了就有彩頭拿。
周禮懷和嚴暮一隊,二人坐在馬車,他湊近嚴暮小聲道:“胎兒很健康。”
嚴暮回頭,掃了他一眼,“你知道太多了。”
周禮懷忙捂住嘴巴,搖頭表示自己絕不會亂說。
這時端著托盤的婢女過來,嚴暮隨意掃了一眼,卻看到了那素的特別醒目的珠釵,不由臉色一寒。
她押陸長安會贏!
第二十七章 故意把我引到這兒來
陸長安穿著一身月牙錦袍,有世子的貴氣,也有書生的儒雅。他坐在高頭大馬上,姣如明月,仙姿飄逸。
只是那張臉過于蒼白,病氣纏身的樣子,此刻迎著風,像是隨時會倒的樣子。他如此,他身后那些隊友也多是書生,一樣的單薄。
再看嚴暮那一隊,個個身強體壯,不是武將也是練家子。
這樣一看,輸贏似乎已經定了。
比賽開始,柳云湘一直緊張的盯著陸長安,倒不是怕他輸,而是怕他體力不濟摔下馬。
這時嚴暮一馬當先進了一球,女眷這邊雖克制但也小小的歡呼起來。
尤其是慕容令宜沖著賽場大喊:“七哥,加油!”
嚴暮幼時在長公主府養過一段時間,好像是家中行七,所以慕容令宜一直喊他‘七哥’。
這個驕縱的郡主誰的面子也不給,唯獨在嚴暮面前聽話乖巧。
嚴暮往女眷那邊看了一眼,柳云湘雖坐在角落處,他也一眼看到了她,她和其他人一樣看著賽場這邊,只是沒看他。
“嚴大人,你表現的這麼英勇給誰看呢?”周禮懷騎馬過來調侃道。
嚴暮鳳眼一瞇,眸光銳利,“你說呢?”
周禮懷忙調轉馬頭,“我又多嘴了。”
嚴暮這隊雖然壯實,但陸長安還是進了兩球,只是最后還是嚴暮他們勝了。
女眷紛紛慶幸自己選對了,拿回了自己的飾物,而柳云湘卻只能眼看著自己的珠釵被送到了嚴暮他們那邊。
周禮懷看著托盤里少得可憐的首飾,嘆了口氣,“這點彩頭?”
有人笑:“不過圖個樂和,誰樂意就挑一件,回頭送還回去,許就有一段好姻緣呢。
”
其他人笑著起哄,紛紛猜這七寶琉璃釵是哪家姑娘的,那玉鐲是哪家姑娘的。
周禮懷杵了嚴暮一下,“嚴大人,你要不要挑一件?”
“你們分了吧。”嚴暮看都不看道。
“那珠釵你也不拿回來?”
嚴暮掃了周禮懷一眼,冷淡道:“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入不了我的眼。”
周禮懷稍稍吃驚,他以為嚴暮肯讓柳云湘懷他的孩子,對她至少是有點感情,起碼是特別的,但眼下看來也不過是一件不入眼的小玩意。
這時一個身材壯碩,臉蛋黝黑,眼睛小如黃豆的男人拿起那珠釵,嘿嘿笑道:“這是侯府那寡婦的。”
其他人樂了,“你怎知?”
“自然是看到了。”
“你還注意人家頭上戴什麼釵子?是不是有什麼心思?”有人笑著打趣。
這男人竟也不否認,“那謝三是新婚夜被急召北征的,也就是說還沒來得及洞房,這寡婦還是完璧之身。”
“如何也是靖安侯府三夫人,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
“我是瞧她一個寡婦可憐,特意拿來還給她的,少把我想的那麼壞。”說著這男人拿著珠釵樂顛顛走了。
周禮懷有些擔心道:“這胡二就是個流氓無賴,仗著父親正得圣寵,最近越發的囂張了。”
嚴暮臉色有些難看。
但周禮懷還沒聽到他要說什麼,慕容令宜跑了過來,高興的沖嚴暮道:“我就知道七哥一定會贏,別說一件飾物,押上我的命,我也信七哥。”想到什麼,繼而又道:“不像有些人,心里還裝著別人。”
嚴暮道:“我還有事先回府了。”
“過些日子我陪七哥去掃墓吧。”
“令宜,往年都是我一人。
”
“我想陪你去。”
“不用了。”
慕容令宜還要說什麼,嚴暮已經轉身離開了。
周禮懷看著嚴暮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他的家仇血債,他一個人背著,從不讓其他人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