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腳麻了。”
嚴厲寒:“把她搬出去。”
嚴松:“……是。”
宋襄站在門邊,看著嚴松靠近,眨了眨眼睛,沒等反應,嚴松直接將她扛了起來。
她身子直挺挺的,看著確實是被“搬”出去的。
房間內,嚴厲寒眼不見心不煩,卻覺得背上的疼痛比剛才更清晰,也更加難捱。
嚴松把宋襄搬了出去,進去之后又關上了門。
房間里少了一個人的呼吸,氣氛卻大不相同。
嚴厲寒皺眉,抬頭往外看,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
嚴松詫異,轉身順著嚴厲寒的視線看過去。
外面,宋襄跟壁虎一樣,十分執著地將臉貼在窗戶上,目光灼灼地往里看。
嚴厲寒:“……”
他舒了口氣,“把窗簾拉上!”
嚴松覺得自己現在笑有點不厚道,死活憋住,十分殘忍地走到窗邊,刷的一下拉上了窗簾。
第226章 欠了他天大的人情
宋襄是典型的獨立型人格,無論做什麼都不愿欠別人的,當年進公司,嚴厲寒只不過給了她一點“好處”,她就沒忍住淪陷。今天忽然欠了嚴厲寒一個天大的人情,她就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醫生護士一撥一撥進去,她卻被下了禁令,只能看著護士端著東西出來。
一盤子的紗布,黃紅相間,看著就瘆人。
她剛才敢吼醫生,這會兒卻開始猶豫,追著上去問醫生。
“留疤在所難免,之后再祛疤就好了。”
醫生說得輕描淡寫,宋襄卻覺得壓力陡增。她了解嚴厲寒,那貨端著一副不在乎外表的清貴,其實內心龜毛又傲嬌。
他們在一起這五年,她從來不敢在嚴厲寒身上亂咬亂抓,有時候情緒上來,頂多也就是咬自己。
有一回她在他背上撓了一爪子,受了他一個星期的冷眼,可見這貨有多在意外表。
這回好了,直接半個后背留疤,這跟天塌下來有什麼區別。
宋襄在外面來回踱步,等著里面都處理結束,手表指針已經走過十一點。
嚴松打開門,看了她一眼,“宋小姐,您可以先回去。”
宋襄搖頭,“我能進去看看嗎?”
嚴松面露難色,虛掩著門出來。
“您先回去吧,少爺脾氣您明白的,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這話算是很貼心了,直白地暗示宋襄,不要留下當炮灰。
換做別人估計早跑了,偏偏宋襄是個死心眼。
她站在原地沒動,隔著門縫往里看了一眼,“你別跟嚴總說,我就在外面等著,不進去讓他心煩。”
嚴松有點詫異,這姑娘平時看著不太樂意接近嚴厲寒,這種不上算的時候反倒往上湊了。
他心里贊賞宋襄,語氣也好了不少,“我幫您開個房間,您在隔壁休息。”
宋襄愣了一下,“不用了。”
“沒事,這里不是公立醫院,沒那麼多規矩。”
嚴松沒多說,直接轉身去了前臺。
宋襄站在外面,偷偷往房間里瞄,里面已經熄燈了,她根本什麼也看不見。
有點失落,也有點心焦,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愧疚。
嚴松很快就回來了,果然在旁邊給宋襄開了房間。
宋襄拖拖拉拉地坐到房間里,卻毫無困意,她身上還披著嚴厲寒的外套,混雜著餛飩店里的煙火氣,兩者交融,氣質十分詭異。
要不是他把外套脫了,油湯根本不可能直接接觸皮膚。
宋襄捂著臉,后悔不迭,死腦筋地想著:晚上如果沒聽汪箏的,自己選個外套就好了。
她甚至有點恨溫馨,如果不是溫馨潑濕了她的披風,這場無妄之災也不會后果這麼嚴重。
亂七八糟的感情涌過來,她坐在床邊,一動不動許久。
大概是十二點,墻上的鐘聲響起,外面傳來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沒多久,有人來敲門。
宋襄瞬間回神,直覺是嚴厲寒有事,慌慌張張地去開了門。
打開門,嚴松在外面站著,后面還跟著兩個紅著眼睛的小護士。
“宋小姐,可能需要你幫忙。”
宋襄毫不猶豫,“你說。”
嚴松看了一眼后面的護士,有點無奈,“少爺上藥上到一半,嫌她們手重,把人給趕出來了。”
宋襄會意,趕緊出門,“沒事,把東西給我吧,你們教我怎麼做就行。”
兩個護士如臨大赦,立刻講述要點。
宋襄全都記在心里,將兩個托盤的藥物和紗布都接了過來。
嚴松跟在她身后,小聲提醒:“少爺明早有會議,您得讓他休息,否則人撐不住。”
宋襄心里愧疚更深,點了點頭,“我明白。”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剛踏進去半步,里面就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出去。”
宋襄動作停頓一瞬,緊接著就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嚴松替她關上了門。
房間里一片漆黑,嚴厲寒聽到動靜,心情不爽,勉強撐著眼皮看過去。
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也就這女人敢在他不爽的時候往前湊。
她緩緩走近,一點聲音都沒發出,特地繞到他背后,放下東西,然后坐了下來。
嚴厲寒沒動,感受到她伸手靠近。
緊隨其后的,不是想象中的刺痛,而是淡淡的涼意。
嚴厲寒睜開眼睛,隨即反應過來身后的人在做什麼。
她在往他的傷口上輕輕吹氣,然后趁機往上抹一點藥膏,如此交叉循環,竟然真的沒帶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