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初回到阮家時,她受了不少閑言碎語,便努力學著成為秦玦這樣的人,讓自己融入那個陌生的圈子,得到所謂的認同。
那個時候,秦玦對她不錯,阮芷音是感激的,可她依舊不能完全信任他,更無法坦然心扉。
不管和秦玦之間摻雜了多少陰差陽錯,阮芷音都知道他當初并沒有真的背叛出軌。只是他有許多不能割舍的東西,需要她費力迎合,他也無法解決矛盾。
阮芷音想有個家,秦玦和她相識多年,她為之努力過,可當回國面對一切時,才明白和秦玦在一起有多累。
真正抽身后,只覺得分外輕松。
程越霖讓她明白,她可以肆意一些,不需要迎合任何人,討得什麼所謂的認同。
“你不必總是和我強調這一點。”秦玦啞著聲音,用力握了下拳。
每當她提及別的男人,他都茫然無法,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他們如今的親密,心像是被刀劃過,痛的鮮血淋漓。
阮芷音皺眉:“秦玦,我總覺得你有自己的原則,不至于破壞別人的夫妻關系。”
秦玦笑了:“芷音,你很清楚你們為什麼結婚。幾個月前,你們甚至比沒感情的陌生人還不如,你真的覺得自己愛他嗎?”
“不管因為什麼結婚,結果都比過程更重要。”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阮芷音沒興趣再和秦玦解釋什麼。
“可是芷音,我放不下,我愛你不會比他少。”秦玦的聲音中透著壓抑的自嘲,“或者你能不能教教我,該怎樣干脆地放下這一切?”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她,卻只能看到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
再開口時,阮芷音冷了聲音:“秦玦,那不是我的義務。我們互不虧欠,好聚好散,別讓自己這麼狼狽。”
——
飛了十多個小時,終于抵達紐約。
登機時是白天,落地時還是白天。
雖然因為時差有些疲憊,但到了酒店后,阮芷音還是先問過了張淳那邊的情況。
“張總監說和CF初期的商談還算順利,就技術層面來說,Robert先生對南茵的酶切技術很感興趣。只是……中村生物給了更低的報價。”
康雨遲疑著說完,才去看阮芷音的表情。
中村生物最近丟了好幾家二線品牌的訂單,眼下自然更不想失去同CF的合作。對方和CF合作多年,現在給出更低的報價,顯然更有了優勢。
張淳和CF那邊的商談已經過半,如果南茵選擇降價,的確能更有機會,卻也會被拉到和中村生物的價格戰上。
“我們不會降價。”阮芷音沉吟片晌,又道,“你去跟張淳說,不必有負擔,這次能拿下CF的訂單固然好,但即使今年拿不到,也可以等明年。”
要說壓力,剛剛大規模投資了醫療業務的中村生物,肯定比他們更大。
“那明天CF的新品發布活動?”
“既然受了邀請,還是得去看看,我們沒有私下的動作,不代表別人沒有。”阮芷音笑了下,“如果發現對方做了什麼,再想辦法接觸也不遲。”
……
好好睡了一覺調整時差。
第二天,阮芷音和康雨應邀參加CF在SIMO酒店舉辦的新品發布活動。
中村生物這次派來和CF商談的代表是研發副總石田,這位石田先生身份不一般,是中村生物那位董事長的女婿。
阮芷音知道,張淳在中村生物任職時和石田有過不愉快,對方既然能靠著裙帶關系將張淳排擠離職,可見是個心思活絡的。
CF那邊,決定合作方的是Robert先生和那位剛剛空降的設計總監。既然Robert先生多少對南茵起了些興趣,這位石田先生難保不會去接觸另一位。
果然,發布會結束后,阮芷音和康雨從秀場出來,就看到那位石田先生拉著一位年輕男子走進了酒店的包廂。
只是,男子的背影還有些熟悉,阮芷音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
因為要參加活動,阮芷音踩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回到酒店后,她換了衣服走進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解乏。
出來后,剛摘下敷在臉上的面膜,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親愛的,幫你約好人了,明天晚上,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廳。”話筒里,是帶了些口音的中文女聲。
阮芷音聽罷笑了笑:“Camille,多謝,回頭——”
“打住,你總是這麼客氣,過去幾年我吃了你多少飯,幫你個小忙還需要謝?”
Camille算是半個華僑,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卻從小在美國長大。
她是阮芷音留學時的室友,也算是關系最好的同學。到美國后,離開了壓抑的環境,阮芷音倒也交了不少朋友。
眼下聽到對方這麼說,阮芷音無奈回了句:“好,那如果以后需要我幫忙,記得告訴我。”
“放心,我可不會客氣。”對方說完,又緊跟著問到,“對了,這趟回國,你和Brian結婚了嗎?”
阮芷音頓了下:“我的確結婚了,但對象不是他。”
“哇哦,ok,我了解。”女孩拖著打趣的腔調,“不過,還是祝你結婚快樂。”
Camille在美國長大,換男友十分勤快,像是完全不意外阮芷音這麼快就和別人結婚的事。
阮芷音知道她的祝福是誠懇的,笑著回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