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起身走到她面前,嘆息后有些無措地開口:“對不起,可是不這樣,我根本沒有機會和你單獨說會兒話。”
“秦玦,上次把T&D的股份轉讓協議交給你的時候,我以為我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阮芷音實在不懂,為什麼到了現在,秦玦仍然不愿接受兩人已經再無關系的事實。
“很清楚?”秦玦臉色微沉,聲線緊繃著,“你上次說你已經嘗試投入另一段感情,那個人,是程越霖?”
之前在阮氏樓下碰到她,他只是希望她不要刻意避開自己,可阮芷音卻說了這樣一番話。只是那時秦玦見她話說的并不堅決,努力說服自己還有機會。
上回在宴會上遇見,卻發現她和程越霖之間的氛圍似乎變了。秦玦有些亂了心神,才會說出兩人過去的事刺激對方。
阮芷音凝眉看他,突然笑了笑,聲音無比地認真:“是,我愛程越霖,他是我的丈夫。”
秦玦緊盯著她:“你愛他?”
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愛這個字眼。
像是被她坦率的模樣刺激到,秦玦眼眶透紅。
她對他太心狠,分手后,就不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沒有能夠聯系她的方式,更沒有能夠見到她的場合。
他的接近和示好,都被她冷冰冰打了回來。甚至,他的身邊也開始出現更多的障礙,將她和他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
盡管非他所愿,可仿佛從婚禮那一天起,他就將自己同她的一切都搞砸了。
一步錯,步步錯。
秦玦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他雇了人每日送花到阮氏,可一次過后,那些花便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眼前。
他曾無數次等在阮氏的停車場,卻只能看到阮芷音坐上程越霖的車,消失在自己眼前。
分手之后,就連每一次和她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成了奢望。
“芷音,我知道我有錯,可是你告訴我,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
秦玦啞著聲音,死死攥住了阮芷音的手腕。
他不愿相信他被她判了罪無可恕的死刑,更不愿相信她已經愛上了程越霖,可她眼神中的神態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這個認知,讓他無比慌亂。
“做什麼?秦玦,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并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只希望你能清楚地劃清界限。這樣,或許還能留下最后一點顏面,不至于太難堪。”
阮芷音冷凝的視線落在秦玦握在腕間的手上,眉心緊蹙,沉聲道:“放開吧,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中,場面觥籌交錯。
程越霖長身鶴立站在人群中,手中握著酒杯,眼神沉靜,那件剪裁合體的西裝襯得人愈發挺拔。
上前敬酒的人絡繹不絕,應付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后,白博走到他身邊:“老板,時間差不多了。”
程越霖點點頭,推開面前的杯盞,淡聲道:“抱歉鄭總,今晚還要趕飛機,失陪。”
言畢,兩人很快離開了熱鬧的宴會。
出門后,程越霖腳步還算穩健,揉了揉發澀的眉心,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賓利。
白博替他打開車門。
男人剛要上車,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賓利前,出聲叫住他。
“程總,我有事跟您談。”
林菁菲穿著薄薄的禮服,緊攥著手,站在兩米開外。
為了見程越霖一面,她不得不當了回秦志澤的女伴,才來了這場宴會。
可剛剛圍在程越霖身邊的人太多,她還沒有找到機會,對方就離開了宴會廳。
林菁菲只好追了出來。
程越霖冷淡瞥她一眼,直接上了車,沒有理會。
白博看了眼林菁菲,正準備幫老板關上車門。
一旁的林菁菲見狀,大聲道:“秦玦為了阮芷音不惜忤逆他爺爺,遲遲不肯訂婚,我想您也不愿被戴綠帽子吧?”
程越霖挑下眉,側了側頭,辨不出情緒的視線從昏暗的車里望來:“綠帽子?”
終于瞧見男人的反應,林菁菲穩了下心神。
“秦玦前天去了嘉洪,他是去見阮芷音的。”她抿了抿唇,試圖打動對方,“他們兩個這麼多年的感情,你不擔心嗎?或者說,你覺得你們短短幾個月的相處,能比得上他們的十年?”
在對方手中接連吃了兩回虧,林菁菲也看出程越霖對阮芷音不太一樣。只是不知道他的不一樣是因為男人的自尊心,還是真對阮芷音有了什麼別的心思。
外公去世前,給秦老爺子遞過話。這幾個月來,秦老爺子的態度也很明白,是希望秦玦同她訂婚,甚至還讓她住進了秦家。
林菁菲知道秦玦為了阮芷音在抗拒,甚至因此承受著秦老爺子的怒火,可如果兩人沒法復合,秦玦總有妥協的那天。
她現在名聲慘淡,不管是出于感情還是其他,都只能緊緊抓住秦玦。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相處,秦玦的態度已經有了軟化,可他前幾天居然為了阮芷音去了嘉洪。
如果真能從此沒有交集,林菁菲也不想再找阮芷音麻煩,可是她卻像是怎麼都擺不脫阮芷音的陰影。
林菁菲不知道兩人會不會在嘉洪發生什麼,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冒著風險找上程越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