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墨黑的眼眸中仿佛藏了抹睿智,淡淡望了過來。
氣氛有些詭異,阮芷音指尖微動,繼而蹙眉搖頭:“怎麼可能!”
“哦?真的沒有?”
“沒有。”
程越霖緘默著打量了她幾眼,終是放棄追問,搖頭笑道:“呵,逗你玩的,我房間里沒裝攝像頭。”
阮芷音:“……”
差點,就真的被他詐出來了。
“對了,我昨天逛街的時候給你買了件大衣。”阮芷音順勢轉移了話題,“不清楚你的尺寸,估摸著買的,你去試試,不合適的話我下午去換。”
她下午約了顧琳瑯和葉妍初在商業街附近的咖啡館見面,離隆興廣場很近,可以順道過去。
程越霖瞥見客廳里的購物袋,挑了下眉看她:“你會不清楚我的尺寸?”
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尺寸?
阮芷音迷惑抬眸,就聽見他懶洋洋地開腔:“不久前,你不是親手抱過麼?”
“我……”阮芷音被他盯得心頭微顫,嘆了口氣,“我哪有?”
昨晚她還沒抱上就及時尋回了理智,現在就算起了賊心,在他同意之前,她也會好好克制住。
默默將她的神態收入眼中,程越霖挑眉輕笑,修長的指節輕輕晃了下:“就上次,在客廳那兒抱著我哭。”
原來說的是爺爺去世那晚。
“哦,那時候沒注意。”
阮芷音松了口氣,繼而又想到了那天他安慰她時說過的話。
這麼想想,程越霖對她其實也是有些親近的,自己應該不是毫無機會。
程越霖端視著她細微的表情,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神不露聲色。
片晌,瀟灑起身:“成,我去試試。”
——
事實證明,阮芷音挑衣服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那件大衣非常合身,也很襯程越霖的氣質。
于是自然沒了換貨的必要。
下午,阮芷音化了淡妝,換上件清涼的薄裙出了門。
到了和閨蜜們越好的咖啡館后,立刻遭受到其余兩人震驚的拷問。
“音音,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程越霖的?!”
她們倆昨天才剛見過面。
早晨看到消息后,葉妍初百思不得其解,阮芷音為什麼會一夜之間起了追求程越霖的心思。
阮芷音也有幾分赧然,握著咖啡杯,輕輕蹙眉:“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發現……自己面對他時的心態變了。”
一開始只是想跟程越霖客氣得好好相處,可是現在,似乎已經并不滿足與那種‘好好相處’的狀態。
不知不覺間,對他放下了防線。
然后又不幸察覺到……她居然也會對一個人見色起意。
這種感覺,阮芷音也是陌生的。
葉妍初聞言,目光中透著疑惑:“那你現在面對程越霖那個臭脾氣,就一點也不生氣?”
她知道,高中時阮芷音總是煩惱于程越霖的無賴脾氣,經常被對方氣到。
“還是會啊。”阮芷音笑著點頭,繼而道,“但是生氣之余,偶爾也會覺得……他的龜毛還挺可愛的。”
她曾經覺得自己對秦玦抱有好感,喜歡對方,但也從未想過主動追求,甚至連交往后的相處都多了幾分客氣。
兩人都端著矜持的教養,從不會面紅耳赤,平淡中沒有激烈的波瀾。
可是程越霖不一樣,阮芷音覺得兩人的相處自然也生動。
她有被他氣到,被迫放下矜持同他斗嘴的時候,也有察覺到他優點的瞬間。
每每回想起那些瞬間,就非常想要,和他一直這麼相處下去。
思及此,阮芷音舒了口氣:“他雖然傲氣,但也很尊重我。就算有時候較真,也絕不會越過我的底線。”
瞧見阮芷音的神態,葉妍初頻頻搖頭:“完蛋了完蛋了,我看你這婚是離不了了。”
“唉,還記得上次琳瑯的時裝秀上,趙冰說程越霖大概會讓你一直當著程太太,他應該也不會主動離婚的。”
眼見著好友被程越霖引誘走,葉妍初不得不面對她成為孤家寡人的事實。
聽完阮芷音的敘述,沉默許久的顧琳瑯笑著開口:“只要你日子過得舒心,其他的都無所謂,一直這麼下去也挺好。”
以前她總覺得,阮芷音能為秦玦做那麼多,應該是很喜歡秦玦的。
可阮芷音從未因秦玦猶豫過什麼,現在卻為程越霖踟躕不前,還真是少見。
顧琳瑯能明白阮芷音的心態,真正接受一個人,不僅是接受對方成為愛人,還要把對方當成相伴一生的家人。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阮芷音輕點下頭,“以前覺得我和程越霖身邊都沒親人,把彼此當家人,也挺好的。”
“可是現在……”
“現在怎麼了?”葉妍初追問到。
阮芷音笑了笑,無奈地聳肩:“好像一不小心,貪圖起他的美色了。”
葉妍初嘆口氣,終是拍著她的肩膀鼓勵道:“沒事,音音。程越霖那張臉,咱不丟人,想上就上。”
“可萬一要是失敗了,是不是會很尷尬?”阮芷音尚有些徊徨。
葉妍初沉吟片刻,抬了抬眉,笑著道:“不怕,那你就……先試探試探。”
——
金煌會所的包廂里,歌聲繚繞。
攛掇多次,錢梵終于趁著阮芷音不在家的空閑,把程越霖約了出來。
“霖哥,你干嘛坐那麼遠?”
錢梵剛唱完一首歌,回頭就看見原本挨著他的程越霖,此刻已經獨坐到了沙發的盡頭,默默刷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