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雨提前聯系了本地的電視臺和媒體過來拍攝,但為了避嫌,阮芷音并沒有和程越霖一同到場。
合作方來的差不多,政府那邊的人也差不多到齊。
剪彩儀式定在十點鐘開始。
還剩十多分鐘時,康雨走到坐在禮臺前排的阮芷音身邊:“阮總,都準備好了。”
“嗯。”阮芷音輕嗯了聲。
正要給還未到的程越霖發個消息詢問,就聽見后排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抬眼望去,男人穿著深灰色的筆挺西裝,從容不迫地走來。硬朗的輪廓間染上些許清冷,眸光疏離淡漠。
有幾個合作商的代表上前和他握手,又簡單交談了兩句,他時不時點頭,卻始終高視闊步,于身后幾人的簇擁中,行至她身旁停下。
“臨時處理些事,耽擱了。”
這是在向她解釋遲來的原因。
在周圍人暗自投來的視線中,阮芷音平靜地搖頭:“沒事,才正要開始。”
難怪琳瑯會認為,他如今的模樣和以往完全不同。在這種場合中,程越霖的確多了些稍顯疏離的冷漠。
或許是那幾年承受的艱難和譏諷,讓他收去了少年時輕傲的恣意,也在外人前變得愈發內斂。
聽到她的話,程越霖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點頭,而后在她身旁落座。
儀式開始,臺上的主持人開始步入流程。臺下人卻仍心思各異,視線始終縈繞在前排的兩人身上。
程越霖閑散舒展地坐在那,面容泰若,目不斜視,只是高大的身軀不經意間朝她的方向微微傾靠。
隱約顯出幾分親近。
代表阮氏和霖恒上臺致辭的人分別是項彬和仲總監,至于政府那邊,過來參加儀式的是規劃局的馮科長。
兩人靜靜坐著,及至最后,才有人邀請阮芷音和程越霖象征性地上臺剪彩。
項彬將準備好的剪刀遞給阮芷音。
而身側的男人不動聲色,溫潤的掌心虛虛包裹住她的手,隨后在主持人的示意中,剪開了鮮艷的綢緞。
臺下媒體的相機定格在了這一幕,從某些角度看,這個姿勢就像是程越霖把她半攏在懷。
阮芷音余光瞥見程越霖那條深藍色的領帶,是他早晨出門時換上的。
現在看,和她身上這件帶了些垂滑感的藍色襯衫,倒是相得益彰。
剪彩結束,項彬安排了人帶合作商去逛和講解園區在設計圖紙上的規劃。
怕程越霖還有其他的安排,阮芷音正準備先送他離開,可才剛陪著合作商離開的項彬,沒多久又走了回來。
“阮副總,上次說的入駐園區酒店的選址,南盛那邊想要改到浣江東側的位置,您看怎麼處理?”
南盛集團旗下擁有好幾家知名的酒店品牌,而入駐酒店的選址之前也已經定好,沒出什麼岔子。
況且入駐的合作商簽的都是租賃的條款,不參與投資,對園區的具體規劃也沒有決定權。
可項彬剛剛帶人逛了一圈,南盛的人卻突然提出希望更改酒店在園區中的位置,態度還頗為執著,確實讓人沒有料到。
阮芷音聽罷,眉心輕皺:“南盛的那幾個人這會兒在哪?”
“就在園區東邊。”
“我跟你過去看看。”
說完,阮芷音又撇下眉,瞧了眼身旁的男人,“那你……”
程越霖垂眸看她,聲音淡淡:“一起。”
南盛派來參加剪彩儀式的是業務部的徐總監,隨行的還有兩個助理。
等阮芷音等人走到園區東邊時,那位徐總監還在和項彬組里的人講著自己更改酒店選址的想法。
阮芷音思量一瞬,走上前去:“徐總監,我聽項彬說南盛想要把酒店位置從西側改到東側?”
徐立剛和助理說完話,就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幾人,面色微頓。
他想過阮芷音和項彬會主動過來和他交涉,卻沒想到原本應該要走的程越霖也跟了過來。
程越霖和南盛的老板交情不錯,又是北城項目最大的投資商,徐立不免多了幾分客套。
跟程越霖打過招呼后,徐立才看向阮芷音,言語間打著商量:“阮副總,我并不是找麻煩。不過我看過設計圖紙,東邊地勢占優,卻只有沿途的幾座游客服務中心,豈不是很可惜?”
阮芷音明白他的意思,站在南盛的角度看,如果把酒店的位置改到浣江東側,可以多出20%視野更好的的酒店觀景房。
她斂了斂眸,笑著道:“徐總監,有時間去東邊的山上看看嗎?”
并沒有直接擺出理由拒絕對方的提議,而是拋出了其他的邀請。
徐立雖不明就里,但也沒有拒絕。
少頃,一行人隨著阮芷音的提議,爬上了背靠園區那座地勢不算很高的山。
山坡還算平緩,但阮芷音穿的鞋帶了低跟,上行時還是有些吃力,好在程越霖一直默不作聲地在旁拉著她。
還沒爬幾步,徐立那位走在最前方的助理突然腳下一滑,踩空了塊積土,連帶著旁邊的石頭也順勢滾落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阮芷音沒來得及避開,剎那間,堅硬的石塊砸上了她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