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那侍從點點頭,叫來一輛馬車,把安寧縣主塞上了車。
他的貼身侍從低聲問:“銀爺,那徐家大小姐……就是那天刺傷你的人?”
那天爺眼睛都差點被刺瞎。
“那丫頭……反正閑著也是沒事兒,算算小賬唄,你家爺做生意的,最不喜歡被人欠的債了。”銀狐指尖摸了下眼尾。
那里還有一道細細的凹陷,是當初留下的疤痕。
他狐貍眼彎彎,愉快地彎起唇角,帶著點詭秘的惡意:“她給我身上留了個印記,我也該在她身上留個紀念,這才叫銀貨兩訖,對吧?”
要在她身上留點什麼屬于他的東西呢?
那侍從也是東廠出身,知道現在自己這位主子和東廠的那位爺一樣——心眼兒比針尖兒還小,記仇得很。
但是……
“您悠著點,這位徐小姐和明妃娘娘是摯交,明妃娘娘是督主的外甥女,人人都知道千歲爺很疼那位主兒,別太過分了。”
侍從低聲道。
他還真是沒搞懂這位爺在想什麼,既然記恨那徐大小姐傷了他,又跑來把欺負她的人暴打一頓,是什麼操作。
銀狐一頓,忽然摸著下巴,笑容輕慢地道:“放心,我不會壞那位大人的事兒,我就想點討債而已。”
比如,把她欺負哭了,應該不算過分吧?
第382章 那我要殺了小娘娘嗎?
且說明妃府這頭,明蘭若離開了房間去找徐秀逸喝茶吃飯去了。
隱書生拿著書,看了半個時辰之后,只覺得書上的每一個字都仿佛變成了她的模樣,沖著他搖著扇子,笑吟吟地輕喚——
“小書生……小書生……”
胸口似乎都殘留著她柔軟手掌的溫度,衣服蹭著,都像她的手按在他胸口:“小書生……你真敏感。
到底還是沒忍住……
“啪”地一下,隱書生又把手里的書給狠狠“啪”一聲甩到了一邊。
他挫敗地咬牙罵了一聲……小狐貍精,當真是壞透了!
片刻后,隱書生起身冷著臉:“誰當值?”
一道敏捷的人影從屋檐下翻身而入,抱拳躬身:“鬼宿在此,主子爺有何吩咐?”
隱書生抿了抿唇:“去院子的井里準備一桶冷水過來!”
鬼宿一愣,但他們作為死士從不質疑主人的命令,立刻領命去了。
不多時,鬼宿就搬著一桶冰冷的井水進來,又退了出去。
隱書生脫了衣服,跨進了水桶,面無表情地把手也伸了下去。
他還以為恢復正常之后,不用這樣了。
……
小半個時辰,門外傳來低低的敲門聲和老和的聲音:“主子爺,是我。”
隱書生開了門,他原本秀氣細白的臉容微微泛紅,嘴唇濕潤嫣紅,發尾和鬢角也是潮濕的。
周身似乎籠了一層水霧氣,宛如江南雨霧里走出來的美人公子一般,只是表情有點懨懨的。
“來了?”
和公公看著自家主子,有些納悶:“爺,怎麼了?”
“沒什麼。”隱書生懶洋洋地道,隨后道:“我這段時間,會經常用這張臉出現,晚上也有可能會住在這里,有要緊事,把消息送過來就行。”
和公公一愣:“可是,這樣很不方便,明妃府邸的防衛外松內緊的,外面看著松懈,其實內里守衛森嚴……”
“這你別操心,本座會解決,太子別院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秦玉沉那邊什麼情況?”隱書生淡淡地打斷和公公的話。
和公公道:“咱們的人潛伏進太子別院打聽過了,那女子已經消失了,暫時查不到蹤跡,但是根據目前的證據,可以肯定的是……”
他頓了頓,還是道:“那個女人就是云霓。”
隱書生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淡淡地道:“嗯,意料之中。”
“那女人是個隱患,她掌握了東廠太多消息,還有督主你的……秘密,現在還不知道她有沒有向太子泄漏這個秘密!”
和公公眼底閃過陰森的殺意:“云霓必須死!秦玉沉也必須死,您當初就不該給他機會,在他為了云霓隱瞞她做的那些齷蹉之事后,還讓他活著!”
督主給了他們多少信任,甚至想要讓秦玉沉接任南北鎮撫司指揮使。
隱書生閉上眼,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桌面——
“十三年前,本座剛掌管北鎮撫司,巡視齊魯,被困齊魯王反叛大軍之中,秦玉沉替我擋下對方暗藏的重箭,他與本座互相扶持著,才殺出重圍。”
“八年前,本座為收服武林各大門派,以西域魔教之主的身份被困于云山,秦玉沉親自領著人引開圍殺本座的武林各大門派,他因此身負重傷。”
“五年半前,荊南王有所異動,他去了西南三行省,讓荊南王徹底一病不起,荊南王府從此安靜到現在。”
隱書生輕哂一聲:“本座曾以為他是可以信任的左膀右臂。”
和公公沉默地聽完,才淡淡地道:“人心易變,曾經過命的親兄弟,轉背就能滅了對方全家的事情,您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吧?”
明帝年輕時,也曾為先帝在戰場拼殺,更曾在刺客面前舍命護過先帝,所以先帝到死都不曾防備過自己這個弟弟。
何況秦玉沉和爺還不是親兄弟!
隱書生譏諷又自嘲地哂笑:“這種事情,不論經歷多少次,都沒法習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