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起來氣質翩然出塵,穩重大氣,手捏著翡翠十八子的手串,愈發顯得他雅致。
明蘭若瞧著,都忍不住愣了:“小舅舅。"
她都出聲了,才覺得尷尬。
沒辦法,誰讓他一下子變得如此沉穩大氣,完全是親長那一輩的感覺,叫人……嗯,心生尊敬。
蒼喬見她這麼喚自己,頓了頓:“嗯。”
他今日確實是以干舅舅這個身份去見明國公。
見她一直盯著他,蒼喬優雅地轉了個身:“如何,本座這身好看麼?”
明蘭若:“……”
原來,他這是在里面精心打扮了,她還以為他折騰那點事兒要花一個時辰那麼久。
她笑了笑,耐著性子:“好看,咱們可以出發了嗎?”
也不知道他打扮成這樣是干什麼,他不就是跟她爹見個面,說點正經公事,最多說點會照顧好她這干外甥女的事麼?
算了,看在是為了見她的爹份上,他才如此精心打扮的份上,等了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吧。
小齊子在邊上瞧著,只默默地想——
您老打扮出朵花來,到時候在國公爺面前一旦露餡了,也是被國公爺惱恨死的份呀。
還不如穿官服,好歹看在同袍的份上,國公爺也許不好對你惡語相向呢?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場會面可不是惡語相向就完事兒了。
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第346章 “不吉利”長腿,找上門了
明元朗今日晨起,心情原本是極不錯的。
女兒說他那副調理傷勢的藥喝完今日就不用喝了,會換另外一副沒那麼苦的方子,讓他補養身子。
所以他早早起來,喝了藥,正準備在院子里走一走。
這院子能看得見不遠處碧波萬頃的湖,風景極好,他詩興大發,已經做了一首不錯的詩,今日準備賦詞一篇。
下人都將桌子和筆墨都擺了出去,誰知他才剛出門,頭上一只烏鴉飛過,竟朝著他頭上——拉了一泡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當即拿了彈弓打那烏鴉,誰知烏鴉沒打著,卻打了一只不知哪飛過來的大鷹,那大鷹又兇又狡猾。
不過是掉了兩根毛,竟假裝飛走,轉頭他準備回去沐浴更衣時,竟突然又飛了下來!
不但啄了他好幾下,飛走時還趁機又朝著他頭上屙了一大泡屎!
他差點被鷹啄傷,頭發都被啄散了,狼狽得要死,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敗壞殆盡。
晦氣!!!
明元朗咬牙切齒又郁悶地沐浴去了。
等到他終于沐浴熏香完畢,心情才略好了點,下人們問明大學士可要再去院子吟詩作賦?
明元朗想著今日也許出門不吉,于是決定在房間里看書作畫。
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不吉利”和“晦氣”這種東西還會長腿,找上門來了。
“國公爺,大小姐來了。”
下人恭謹地來稟報。
明元朗含笑出了花廳去接女兒,卻不想當頭就看見了站在女兒身邊的——不速之客。
他頓時表情淡漠了下去。
倒是蒼喬并不以為忤,只抬手行禮:“明國公。”
明元朗眼里閃過異光,躬身還禮:“不敢受千歲爺這一禮,當是下官見過千歲爺才是。”
雖然明元朗身有一品國公的爵位,但勛貴是勛貴,天明王朝官場慣例是——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空有爵位,沒有官職的勛貴不知多少,有實權的官員雖然面上敬著,但心里未必有很看得上這些勛貴。
可明元朗愣是靠著自己一路讀書,十七歲就被先帝欽點了探花郎,先入翰林院,后入內閣當了一品大學士,人人都要尊一聲閣老,地位非凡。
但蒼喬卻是超品爵位,身上有九千歲這種離譜的封號,連諸皇子親王都要見禮,明元朗確實要對他見禮。
蒼喬卻忽然抬手一托明元朗的手腕,愣是沒讓明元朗這個禮行了。
明元朗眉心微擰,俊逸成熟的面孔上閃過不悅,冷冷地道:“千歲爺這是什麼意思?”
說著,他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躲在蒼喬身后的明蘭若。
這丫頭怎麼把這個人帶來了,既然對方一直避而不見,他也樂得輕松,因為,他也不想看見蒼喬。
明蘭若目光閃爍,有點奇怪,她是看她爹這幾天心情都不錯,傷也養得好多了,才敢同意讓蒼喬來見他的。
可怎麼感覺她爹張嘴就滿是火藥味,一大早就心情不好?難不成是出門被烏鴉拉屎了?
蒼喬淡淡地一笑:“喬受不起國公爺的禮。”
明元朗瞇了瞇眼,淡淡地道:“您老說笑了,當年先妻收您入她族譜,如今您也許久沒有叫下官一聲姐夫,可見你我之間自是按照官場上的品秩論禮,您品階都高于下官,怎麼那就受不起下官的禮了?”
蒼喬沉默了一會,這是明國公在譏諷他官位高了就不認人了。
他只得還是道了一聲:“姐夫。”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明蘭若。
明蘭若低頭瞧著自己鞋尖兒,哪兒敢給他一個眼神:“……”
明元朗臉色稍微好了點,卻還是冷淡地道:“督主今日怎麼忽然跟小女一起過來了?可是為了明日啟程回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