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一直別在后腰拿來打鳥玩的,因為是小孩子的玩意兒,葉大他們拿麻袋套了他,并沒有拔出來丟掉。
周長樂也不以為意,反而冷笑著向他慢慢走過去:“哼,你這小賤種還敢提在湯泉山的事,今兒本王妃就叫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當時她摔進泉水里,竟讓這小賤種按著她腦袋灌水灌到昏迷,差點溺死。
也不知這小渾蛋哪里來的力氣,定是她那時候一下子慌了手腳沒了力氣才被他得手!
小希看著朝自己逼過來,試圖抓住自己的女人,瞇起大眼,嘆氣:“就你這種蠢貨還敢跟我娘親斗!”
話音一落,他手里的彈弓弦一松,只聽得“呼”一聲,一道石影準確又狠辣地砸上了周長樂的額頭。
她晃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小希,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額頭的劇痛讓她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小希挑眉,走過去,直接拿腳尖踢了踢地上昏過去周長樂的胸口,確認了對方胸口還有起伏,還沒死。
他圓圓的臉上哪來還有什麼可愛天真的模樣,只剩下一派不合年齡的陰沉。
“哼,就你也敢綁你小爺,只有小爺賣人的份,當年在王府里那些敢欺負娘親和小爺的人,什麼下場,也不打聽打聽!”
娘親擔心他在前顯露自己力大無窮會惹禍,他就不顯露!
娘親不喜歡他早熟懂事太早,他就當個娘親懷里的天真可愛的乖寶寶。
但,王府里敢背地里欺負娘親的人,他背地里沒少收拾!
王府里那個壞奶娘,娘親說是宮里的眼線,娘不讓他動,他才一直忍著,不然早收拾她了!
唯一踢到鐵板的就是那個欺負過娘親的臭太監!
但那是因為他還太小了,力量還不夠!
哪怕,他其實已經知道自己是那個死太監的種,也從來沒忘記死太監欺負過他娘親!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臭太監最近伺候娘親伺候得還不錯,等他長大點,就讓死太監知道什麼叫后悔!
小希眼珠子一轉,冷哼一聲,俯身輕松地把被自己敲暈的婢女拖進房間,塞進床底。
然后,他瞥了眼地上滿頭血的周長樂,小臉上浮現出厭惡來:“想賣我是吧?想讓我變成‘甕童’是吧,你等著!”
他轉身就往外走。
他生來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除了娘親,幾乎沒人知道,整個京城在他腦子里就是一張平面地圖。
這些日子,他每天下學就讓陳寧和昭耀帶著他滿京城玩,短短幾個月,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他全部都逛遍了。
小希已經一眼就看出來,自己身處的雀兒胡同,處于一個三教九流之人匯聚三不管地帶!
但雀兒胡同白天是一處少見的極其僻靜之地,這也是為什麼那幾個人把他綁架來這里的原因。
不過,這僻靜是有原因的……
小希出院子前,左右看看,確認那四個綁他的男人不在,才邁開小短腿一路跑。
可他沒有跑出胡同口,反而一路跑進胡同深處,胡同深處有好幾扇門。
他選了一扇插著玫紅燈籠的門,開始用力砸門——
“砰砰砰!”
那門被拍得搖搖欲墜。
“來了來了,誰啊,大白天叫魂呢!”那門終于打開,露出一個干癟面上無須,下巴有顆大黑痣的中年男人面孔。
他低頭一看門前站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小男孩,眉頭一擰,嗓音尖利——
“哪來的小孩兒,這雀兒胡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走開!”
小希一聽,瞇起大眼:“我是來做生意的!”
昭耀說過這一塊是出名的暗娼館,半夜營業,白天休息所以僻靜!
黑痣中年龜公一聽,有點不耐煩:“別搗亂,哪家的小少爺閑得慌,來這里玩耍,也不怕被賣了!”
說著他就要關上門。
誰知小希忽然一伸手,按住那門,黑痣龜公竟發現自己壓根關不動門。
他大驚失色,本能地低頭去看小希,卻發現這小豆丁眼神冰冷,哪里像個孩子:“你……”
這小孩子難道會武有內力,不然自己怎麼可能關不上門?!
“小爺有個婢女非常討厭,就在邊上,我要賣了她,你們要不要?不要我就去敲對面商家的門了!”小希冷冷地道,口氣像個大人。
黑痣龜公又驚又疑地盯著小希,他混跡下九流的江湖多年,見過一些看似小孩子,其實只是長不大的侏儒。
他懷疑面前這個有“內力會武功”的小孩兒也是那種“侏儒”,而不是真的小孩。
如果是這樣,那對方一身華服,賣出手的女人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他頓時動了心,瞥了眼對門,立刻笑瞇瞇地道:“好啊,小少爺,你的婢女在哪里?”
小希知道他心動了,下巴一抬:“叫人,跟小爺走,小爺把她弄暈了!”
剛才他突然猛地沖過去,才撞飛那兩個毫無防備負責看守門口的男人,假裝逃出門外,其實藏在墻角空水缸里。
但如果真讓那四個男人找回來,他雖力大無窮,但年齡太小,更沒什麼武功,是打不過他們的!
必須在最短時間里解決周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