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成年人身形縮成十六七歲的少年身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自家主子爺他身體還沒好完,這麼折騰多哪成!
小焰子淡淡地道:“咱家自有分寸。”
他取了一面鏡子對著臉看了看,冷哼:“這張人皮面具做得不錯,倒是好看的,多備兩張一樣的。”
和公公默默地想,您老只要出現在明大小姐面前,就非得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不管是隱書生也好,還是小焰子也罷,堅決拒絕戴著不好看的人皮面具出現在大小姐面前。
可您老這樣愛美又招搖,遲早會被明大小姐發現!
小焰子忽然冷冷地看過來:“吩咐那個替本座扮演隱書生的影子,老老實實地呆在西跨院,沒事不許出來,如果被人發現不對勁,本座唯他是問!”
一想到上官宏業那個混賬竟敢在他面前囂張,硬生生將他的小姑娘搶了過去,他就很想干脆地宰了上官宏業!
殺人什麼的,最簡單了,麻煩的卻是宰了上官宏業帶來的麻煩。
小焰子煩躁地冷哼。
和公公看著小焰子眼里的戾氣,只得道:“您放心,必不會出問題。"
他遲疑了一下,又道:“最近秦衛長傷好了些,他心情低落常去景山祭拜云霓的墓,然后去茶樓聽戲。”
小焰子瞇起大眼:“聽戲?”
和公公道:“是云霓衛長很喜歡的那一出——牡丹亭。”
小焰子屈膝慵懶地靠在軟枕上:“他倒是對云霓挺長情的,怎麼,戲班有問題,還是茶樓有問題?”
和公公低聲道:“屬下叫人查了,那戲班很是有名,曾經出入過太子府和秦王府,當然也出入過其他王公貴族府邸,面上看著沒問題。
”
但是他們這些做探子陰私的東西看多了,就總覺得有問題,這麼一查,便發現那戲班這有點古怪了。
小焰子瞇起眼,摸著自己漂亮略帶稚氣的臉皮子:“呵,不管秦玉沉是不是知道那戲班有問題,這戲班子是個好東西……”
少年太監對這著鏡子露出個稚氣到邪氣凜然的笑容:“逼著我的明妃小娘娘嫁人,就該有人付出血的代價呢,讓我想想這次都要死誰,嗯,不急,好好再盯一段時間!”
讓他不高興的人,都得死!
慢慢地剪除掉他們的羽翼,看著那些家伙垂死掙扎一定很有意思!
和公公瞧著自家主子爺,換了一副惡毒美貌少年的人皮,心性仿佛也跟著換了,言談舉止都跟著變。
他心情復雜,爺最擅演戲與蠱惑人心,就像千面修羅王,所以沒人比他更適應東廠和錦衣衛這些骯臟的活,更讓他短時間里成為東廠最年輕就大權在握的掌印督主。
可爺用這種千人千面的模樣,去對待明家大小姐,只怕不合適,日后若明家大小姐知道了……就不妙了。
日子一晃又過去了十來日。
上官宏業沒有再踏入明妃府一步,日日都在秦王府,外頭人人都低聲議論明蘭若這是“失寵了”
京城最熱鬧的酒樓里,一群公子哥們正在嘀咕議論。
“我就說明蘭若這種破鞋,是硬被陛下塞給秦王殿下的,她怎麼能跟周王妃比!”一個藍衣瘦公子冷哼。
坐他旁邊的胖公子,一邊喝酒,一邊笑得猥瑣:“那可不一定,明王妃生得美貌,又是二婚,床上肯定比那些處子風情多了。
”
“那秦王殿下為何不去明妃府?定是嫌棄二手貨!”又有紈绔嘿嘿笑了起來。
只是他們話音才落,就忽然看見門外進來一隊五城兵馬司的人,冷冷地將他們一群人圍了起來:“來啊,將這群人押走!”
那藍衣瘦公子一驚,火冒三丈:“你們怎麼能隨便抓人!你知道我們是誰?!”
此時樓上傳來一道冷冽的女子聲音:“哼,妄議論皇族,按律當打二十個板子,管你們是誰!何況不過一個安寧公家庶出的二公子、還有區區戶部員外郎家的公子……烏合之眾也敢到處擺譜了!”
幾個紈绔一抬頭才看見樓上站著那眉目靈動又帶著點兇悍模樣的少女。
五城兵馬司的人立刻朝她拱手:“多謝莫小姐舉報!”
藍衣瘦子氣死了:“哪來的死丫頭敢羞辱……”
那胖子認出來那上頭是誰,趕緊攔下身邊憤憤不平的藍衣瘦公子:“別,那是御史中丞家的嫡小姐,她爹和她爹手下那幫御史就是負責找茬的,萬一她爹參咱們爹一本,你我可不就是打二十板子完事了!”
一群紈绔聞言,立刻慌張地抬袖遮住臉,生怕被看出是誰來。
看著他們狼狽地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帶走,莫飛燕這才揚眉吐氣地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明蘭若明眸彎彎,有些好笑:“我這個被議論的都無所謂,你倒是氣性大。”
上官宏業不來明妃府,本來就是她的目的,自然無所謂別人眼里她“失寵”。
莫飛燕托著下巴,笑容燦爛:“反正我就是看不得他們欺負你,誰敢說明姐姐不好,我就教訓他們!”
這些日,她可靠著這一手,收拾了不少混賬紈绔!
明蘭若瞧著明媚熱烈的小姑娘,心底暖暖的,有人保護的感覺總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