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惠翁主被淋了一身狗血,又接連丟臉,怒火中燒得完全忘記剛才自己的兩條狗的下場——“好啊,你這不孝的小賤人竟敢咒我這長輩,今天要好好替宏業教訓你!”
她直接放開了鏈子,讓手上剩下的三頭大狼犬朝著明蘭若撲去——“寶貝們,咬她,今兒給你們加餐!”
那些惡犬聞見了同伴的血腥味,憤怒又兇狠地呲著獠牙朝著明蘭若撲過去:“汪汪汪!”
可那三條鼻尖剛蹭到她衣裙的惡犬,忽然顫抖了一下,竟僵住了。
明蘭若轉臉,明亮慧黠的眸子里閃過輕蔑:“狗仗人勢的事兒見多了,人仗狗勢我卻是第一次見到,小心養狗千日被狗咬沒了半條命!”
徐伯爺正納悶那三條狗怎麼不動了,那幾頭半人高的惡犬忽然扭過頭來,眼珠蒙上了一層兇狠血紅。
德惠也愣了愣,忽然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沒等她反應過來,惡犬們已經咆哮著掉頭向他們撲了回來。
吃慣人肉的大犬一下就將徐伯爺撲倒在地,一只惡犬張嘴就狠狠咬在了他褲襠的命根子上!
徐伯爺頓時發出一聲非人的慘烈叫聲——“啊啊啊!”
而另外三頭惡犬則開始去撕咬德惠翁主的手腳!
“啊啊啊——好痛,你們快……快把這些惡犬殺了!”最兇的一頭惡犬撕咬著德惠翁主的臉,她撕心裂肺地尖叫哭泣。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又幸災樂禍,剛才被德惠翁主放去咬人的‘寶貝‘’’,此刻倒是成了她嘴里的惡犬!
當真是活該!!
誰叫這些宗室勛貴,仗著祖上功勞或者有點皇家血統,就不把平民百姓當人!
明蘭若輕彎了唇角,轉身就走。
終于清理掉了擋路的“狗”,她立刻帶著王嬤嬤上了小齊子的馬車。
此時,竟還有德惠翁主身邊的一群囂張慣了的家丁試圖沖出來攔住他們車架:“你們縱狗傷了貴人,不能就這麼走了!”
“放你娘的屁,誰縱狗傷人?東廠車駕,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也敢攔!”小齊子本就心急如焚,此刻更已經忍無可忍。
他足尖一點,飛身而起,抽出腰間鋼鞭,貫注內力兇狠地幾鞭子過去,直接將所有擋路的家丁全部抽飛!
“前方清路,速回東廠!”小齊子落回車架前,一扯韁繩,直接駕車飛馳而去!
其他百姓客商這才看見門外竟還有六人的錦衣衛小隊護送。
那些摔得半昏死的家丁們也不由倒抽一口涼氣,才發現自己干了蠢事,剛才那個分明是東廠的公公!
馬車飛馳在路上,有了錦衣衛開路,回去花的時間短多了。
終于趕到了東廠門口,明蘭若發現東廠門口一片混亂狼藉,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不少呻吟的士兵。
院子里甚至還有纏斗的錦衣衛和士兵,她眉目一冷,立刻提著裙邊朝著蒼喬的院子飛奔。
等她在小齊子的護送下到蒼喬院子,反倒是發現沒人打斗了,雙方呈現僵持的狀態。
她一眼就看見了一眾黑衣緹騎,提刀持戈擋在院門口,而和公公領著東廠里武功最高的數名大太監站在院子中間。
中間一張雕龍八仙椅上,坐著臉色蒼白卻眉目陰戾俊美的男人。
他手握滴血鋼鞭,隨意披著一件玄色長袍,烏發披散,不是蒼喬又是誰!
雖然蒼喬修長的身軀坐在椅中,讓人充滿壓迫感,可明蘭若明顯看得出他的握鞭的手背上全是發黑的毒線!
明蘭若整顆心都發緊起來——他竟然真出來了!
不過看起來比蒼喬狀態還慘的是帶兵硬闖入東廠的周武侯——周琛!
他被屬下扶著,臉色鐵青,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鞭痕。
最深的傷痕應該是他肩膀上和大腿上四個鞭子貫穿的“洞”,雖然看起來沒流多少血!
但周琛已經是完全站不住了,他四肢經脈都被蒼喬都打斷了1
一個武將被打斷了經脈,即使接上了,也意味著他永遠沒法再親自征戰沙場了,也意味著他再不能靠著功勛庇護家族!
周琛又怒又恨,他不肯倒下只是因為最后的驕傲,才強忍著劇痛,。
他沒想到蒼喬的武功真的到了這樣出神入化的地步,線人不是說他長期為陛下試藥,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嗎?!
只要在這種時候沖進來打斷他排毒治療的計劃,對方就會走火入魔而亡嗎!
可如今……
“你竟敢重傷守護國門的武將,蒼喬,你是不想活了,我定要陛下……”周琛靠著自己下屬勉強站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蒼喬撕碎。
蒼喬卻冷笑一聲,手里的鋼鞭還閃著寒光:“周琛,你今日擅闖東廠詔獄……意同謀反,本座有先斬后奏,皇權特許之權,現在殺了你又如何!”
周琛僵住,他屬下只能趕緊低聲勸:“大將軍,快走,不能再留在東廠了。”
周琛很清楚,他打不過蒼喬,對方也確實可以殺他,沒殺他,是因為還顧忌著皇帝!
這次是情報失誤了!
他恨恨地低聲道:"我們走!"
這一次錯失了殺蒼喬的機會,只怕下次不知要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