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怎麼樣了?”太后忍不住擔憂地問。
慕青書半扶半抱起懷里的女子,見她清艷無雙的面容上一片蒼白,唇角的猩紅血漬讓她看起來如冬日冰蝶——
美麗而脆弱,讓人不由自主地心憐。
他有一瞬間的失神,原來,明家嫡長女這樣好看,難怪當年艷絕京城。
“咳咳……”明蘭若蹙眉,難受而痛苦地咳嗽起來。
慕青書俊酷的臉上一僵,趕緊收斂了心神,握住明蘭若的手腕,給她把脈。
“我沒事……大約是肩胛骨有點骨裂,還有……一口氣沒喘上來。”明蘭若緩緩睜開眼睫,苦笑。
苦肉計果然不是這麼隨便使的,她肉疼啊,差點以為要死了!
慕青書歉意地扶著她:“實在抱歉了,悼王妃,太醫馬上就到,是我的不是!”
“悼王妃做事如此魯莽,沒了命也是活該!”太后看著明蘭若,一臉惱火地責備道。
明蘭若露出個蒼白虛弱的笑來:“慕統領不會要我的命,他還等著審我這刺客呢。”
太后最小的侄兒、禁衛統領,傳說中的禁衛軍第一劍——慕青書,被他直接一巴掌拍過來,她只是肩胛骨裂,也是運氣了。
她剛才故意受這一掌,屬實冒險了。
“你還貧嘴!太醫,太醫怎麼還沒來?”太后瞧著明蘭若,又氣又無奈地搖頭,朝著亭子外看去。
亭外一大群慈安宮的人終于匆忙趕到了,手忙腳亂地分頭去診治太后和明蘭若。
“太后娘娘,您沒事吧,微臣為您看看!”太醫院的龔醫正專門負責看護太后,他一到立刻為太后把脈。
可他一看太后身上還沒拿下的銀針,頓時勃然大怒:“這是哪個混賬,竟敢同時在風池云門下針那麼深,要害死太后娘娘嗎?”
明蘭若正接受另外一個太醫看診,隨口道:“這是我的獨門針法,結合了苗醫針刀和苗藥,可穩住太后娘娘血相和氣脈……”
“太后娘娘何等尊貴,怎麼能用那種粗鄙下賤的南蠻土方!”龔醫正不等她說完,就很不屑地打斷她。
他認出這個女人了!
就是那個不守婦道的明家棄女,現在跑到太后這里獻殷勤,還裝什麼懂醫!
明蘭若挑眉,不客氣地懟回去:“南蠻土醫也好,御醫也罷,能治病的就是好大夫,好方子。”
“悼王妃,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傷了太后鳳體,你沒被趕出明家的時候,都擔待不起……。”龔醫正不屑地嘲諷明蘭若。
他生性古板,最不喜明蘭若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
何況她還敢在他的專業里挑釁他,當真是可惡!
"我胡說?太后原本只是心經弱,現在被你治得吹點涼風都不行,你善治婦科,卻不善治頭疾心疾,非要仗著醫正的名頭湊到太后跟前,無非是為了討功勞!"
明蘭若慢悠悠地道,上輩子這龔醫正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最后惹出大禍,被砍了腦袋。
這輩子不能讓這混帳東西湊在太后跟前。
龔醫正被她揭破了隱秘的心思,大驚失色:"你竟敢胡說八道,污蔑于我……。"
“行了,哀家如今得蘭若醫治,好了許多,哀家的身體哀家自己知道,以后你就不要做這個醫正了,下去吧!”
太后冷淡地看著龔醫正,她說怎麼這些年身體越治越差。
龔醫正被摘了醫正的官銜,頹喪地磕頭退下,心底只恨怎麼就招惹上明蘭若這煞星。
“怎麼樣,蘭若的傷勢可嚴重?”太后看向給明蘭若醫治的太醫。
那太醫微微蹙眉:“悼王妃的傷倒是不重,有點骨裂,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只是……王妃身體有些虧損,要好好補養。”
太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宮里年年都發爵俸,就算蘭若不能出府,怎麼能讓她瘦成這樣,給哀家好好查!”
明蘭若有些怔然,這宮里人人都想踩她一腳。
可以嚴厲刻板著稱的太后娘娘……不管前世今生都仍是給她善意,甚至護著她的人。
她心情復雜:“太后娘娘……”
“好了,你先跟哀家回慈安宮,咱們都好好看病。”太后淡淡地吩咐。
明蘭若一怔,露出一副遲疑的表情:“可是……蘭若還要給皇后娘娘拜壽,娘娘覺得蘭若是不祥之人,讓我在宮道里跪到晚宴后就算拜壽了。”
有人能撐腰,這種時候不告野狀,什麼時候告野狀?
太后嚴肅的面容一冷:“行了,皇后那里,哀家會處理,你先跟哀家回宮上藥!”
明蘭若垂下長睫,軟聲道:“是!”
苦肉計,雖然無恥而老套,但有用,實屬咸魚翻身,居家出行抱大腿的必備絕招。
……
明蘭若被人抬進了慈安宮的消息自然很快也傳到了和公公這里。
和公公看著自家主子爺仔細地收起了那春宮畫。
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和公公臉色一變,看向正被小太監伺候著擦手的蒼喬急道:“督主,悼王妃在慈安宮受了傷,現下正在接受診治。”
蒼喬俊美的面容瞬間陰沉下來:“是誰敢傷了她!”
和公公簡單地把經過說了一遍。
蒼喬聽完,臉色復雜難辨,立刻起身:“現在去慈安宮!”
他才出門,便看見一道清雋窈窕白影迎面過來,對著他行禮:“云霓見過千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