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溫禮止被溫明珠激得渾身血液逆流,“溫明珠你好大的膽子!你再敢懷孕帶著野種回來,老子把你打到沒有任何生育能力為止!”
沒有任何生育能力為止!
此話一出,連著唐詩都倒抽一口涼氣!
溫明珠錯愕得睜大了眼睛,看著溫禮止愣住幾秒,許久她捂著嘴忽然地笑出聲來了,“哈哈,溫禮止,你干得出來,我相信你絕對做得到,那麼來呀!我們看看誰更不要命好不好?反正我都已經這樣了,也不介意破罐子破摔得更徹底一點,我就是豁出去也不會想要和你產生任何關系的——倒是你溫禮止,不會這五年做夢都在想著我吧!”
那一瞬間,溫禮止如遭雷劈!
徹骨的冷意將他悉數吞沒,溫禮止無法想象如今和自己說這種話的人……是曾經被他圈養的溫明珠。
回過神來的男人為了顯示自己的領主意識將溫明珠已經直直按在了床上,唐詩驚呼一聲,“她剛流完孩子你要做什麼!”
“溫明珠我現在直接掐死你!”溫禮止將手放在了溫明珠的脖子上,“你和你那不要臉的軟蛋父親全靠著溫家才活下來,憑什麼現在來違逆我!”
“你要我的命?這不是已經死了嗎?”溫明珠睜著眼睛,倏地笑了,她將溫禮止另一只手捏住了,拽著他的手,用力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緊跟著,女人咧著嘴笑出聲來,高喊道,“你瞧啊!這里不是已經死過一條命了嗎!”
溫禮止的手狠狠哆嗦了一下,竟然差點掐不住!
“夠了!”
背后的薄夜暴發出一聲怒喊,隨后從溫禮止的身后將他狠狠從溫明珠的病床邊拖了一把,將溫禮止整個人扯開,緊跟著用力頂在了一邊,“溫禮止,你別逼我揍你。”
薄夜說話的時候帶著低沉的怒意,那雙眼睛直視著溫禮止的臉,“看不出溫明珠有多痛苦嗎?”
溫禮止喉間一緊,可是他很快便咬著牙說,“薄夜,是你別逼著我連你一起對付。”
“你不像個男人。”薄夜用力攥著他的衣領,“你不知道孩子代表著什麼,不知道一條新生命有多珍貴,也沒有把溫明珠當人看——”
薄夜過來人,才會最懂孩子的意義吧。
就像唐詩給他們的孩子取名為“唐惟”,那豎心旁的“惟”字,是孤注一擲,是希望。
就像他看見年幼時薄顏眼里對唐詩的維護和對安謐的害怕,才會知道孩子是最純潔又最無辜的。
唐惟和蘇顏受過苦,他才能夠理解孩子們也是不容易的。
如今溫明珠的孩子沒了,唐詩和薄夜都是替她委屈的,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人。”然而聽見薄夜這麼說,溫禮止的眸子里忽然間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涌了上來。
他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氣似的,低聲說,“可是當年不也死了一個人嗎?那個人……就像她的孩子一樣,也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
溫明珠坐在床上,肩膀猛地顫抖了起來。
“你拿我的孩子……給她做陪葬……”
溫明珠又哭又笑,像是瘋了一樣,“好啊!好啊!這是報應!這是報應!”
“拿走啊!你連我的命一起拿走吧!”
溫明珠拿起病床邊上的東西,狠狠朝著溫禮止砸過去,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被沖垮了,她說,“你要我背負著罪孽過活,你要我血債血償!我告訴你溫禮止,我后悔得不行,當年死得怎麼不是我,這活著的機會還不如讓給她來!我可不想活!”
我可不想活!
她自知罪孽深重,不如……背負著罪孽一起離開人世。
她再也不會喊他哥哥了。
就像當年的那個女孩子,豪門千金,任性自負,也從未喊過他哥哥一樣。
溫禮止背靠在墻上,吸入喉嚨的是刺骨的冷空氣,他紅著眼睛,說,“這個名字是我給你的,溫明珠,你必須付出代價。”
“你不解氣,我多懷幾次,多給你打幾次,全當給她賠罪了,你看怎麼樣?”溫明珠笑得眼淚直落,隔了一會她眼神放空,“等你玩夠了,從此以后我就只叫明珠,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溫禮止還想說什麼,被薄夜怒氣沖沖抓出來了病房,隨后薄夜用力一摔門,將溫禮止按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年綁架,溫明珠替她死了。”溫禮止抬頭看著薄夜,“那個吃軟飯的上門女婿,就是現在的她的爹,策劃了一起綁架案,想要讓自己的女兒鳩占鵲巢,于是那一天,我失去了我九歲的妹妹。”
仇恨的種子從此種下。
當年溫禮止的母親是赫赫有名的女強人,父親反而是個賢內助,甚至連孩子都是隨母親姓的,不過溫禮止的父親并不窩囊,甚至是高材生,且收入不菲,只是自愿為愛犧牲,心疼妻子懷孕生子不易,辭職了以后自己做家庭主夫。
這個世界上家庭的組合可以多種多樣,可以是女強男弱,可以是女強男強,甚至可以是兩個女人或者兩個男人。
愛是偉大且公平的,是跨越一切的。
可惜好景不長,他親生父親出了車禍不幸離世,留下溫禮止和溫明珠兩兄妹,以及悲痛欲絕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