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戚踩著高跟鞋,一邊冷笑一邊推開門,“怎麼,你也會怕?”
薄夜察覺到了姜戚的針對,沒說話,姜戚把門推開,薄夜和她就一起進入到了唐詩的視線里。
女人抬起頭來那一眼,帶著驚天的恨意,薄夜連步子都還沒踩進來,她就怒吼了一聲,“滾!”
薄夜臉色慘白站在門口。
唐詩眼睛血紅,“滾出去!帶著你所有的東西滾出去!”
床頭柜上的玻璃器具朝薄夜砸過來,一邊蘇祁在喊,“唐詩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唐詩感覺喉間有腥甜上涌,“就是因為他,惟惟才遭受一切!”就是因為他強行把唐惟帶在身邊,所以安如才會對他們狠下殺心!
薄夜忍受不住唐詩這樣的眼神,下意識反譏,“你自己沒有看好兒子,把責任怪在我頭上?”
唐詩笑了,笑得荒唐,“薄夜,這一切還不是你的安如搞出來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不可能!”薄夜想都沒有就否認了,“安如心思單純,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她單純?”
唐詩像是聽見笑話一樣,“薄夜,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不知道!”
“你少在這里亂潑臟水!”薄夜上前,卻被姜戚直接攔住,“她讓你滾聽不見嗎?”
“怎麼,姜戚,你是真的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薄夜直直推開姜戚,女人在背后怒罵,“薄夜,你把唐詩害成這樣,還想要她怎麼樣!死在你面前嗎!”
薄夜覺得整顆心都涼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想要逼死唐詩,他要如何開口解釋他真的沒有想這樣?
既然如此,他也懶得開口解釋了,薄夜上前,唐詩渾身顫抖,“滾出我的視線!”
蘇祁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想要拉住兩個沖動的人,豈料薄夜開口就是威脅,“唐詩,你也配讓我滾?你這條狗命都是我救出來的,你他媽是白眼狼嗎!”
“你救我?若不是你關著我們母子倆,安如會做出這種事情嗎!”
姜戚沖上前來到病床邊,把唐詩護在懷里,“如果詩詩說的是真的,那麼薄夜,你也沒資格喊無辜!”
唐詩整個人在不停地哆嗦,她閉上眼睛就是自己被人肆意毆打的畫面,那記憶太過深刻,血淋淋刻在她腦海里,女人抱住自己,“滾出去,薄夜,你滾出去!”
“你要是還想要回你的兒子,你就給我聽話一點。”薄夜眉頭死死皺在一起,愈發口不擇言,“少說安如一點壞話,不如自己反省反省!”
男人在暴怒中摔門而出,留下蘇祁和姜戚在病房里,唐詩雙手攥在一起,用盡了力氣,直到指甲劃開了她的手掌心。
她低吼,仿佛要吼穿自己的靈魂——
“薄夜,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第124章 我要擺脫,你的糾纏。
一個禮拜,薄夜整整一個禮拜沒去看過唐詩,后來他再次踏入病房的時候,唐詩抬起那張蒼白的臉,眼里寫滿了觸目驚心的恨。
她說,“我要帶著兒子走。”
不是乞求,而是干脆利落的陳述。
薄夜眉心一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如此執著于唐惟,大概是,如果連唐惟也走了,那麼唐詩就會徹底離開他的世界。
他把唐惟捏在手里,所以才可以這樣輕松地捏住唐詩。
可是這一次,唐詩眼里的情緒讓他覺得有些害怕,她像是舍棄了所有的軟肋鎧甲,不顧一切地,要逃離他身邊。
薄夜聲音沉下來,“你沒那資格帶唐惟走。”
唐詩沒說話,許久她才道,“薄夜,要養唐惟,就把安如供出來!我是不會讓我的兒子和一個殺人兇手在一起相處的!”
殺人兇手這四個字讓薄夜心頭一陣煩躁,“你到底要鬧成什麼樣才罷休?唐詩,我承認這次你們母子倆被綁架是個意外,可是能不能不要隨便污蔑無辜的人?殺人兇手,到底誰曾經是殺人兇手?”
唐詩的胸口像是破了一個洞,冷風呼呼地往里吹,她盯著薄夜的臉,想從男人這張精致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內疚和愧意,可是,薄夜無動于衷。
她笑了,“薄夜,沒關系,你不信我,我無所謂!但是我絕對不會把自己兒子再放回那麼危險的地方!唐惟必須跟著我!就是因為你,他才會被人綁架!”
“你鬧夠了沒有!”
薄夜忍無可忍地低吼了一聲,“唐詩,不要仗著你的委屈,就無限倍放大你的委屈!”
唐詩被薄夜這聲吼聲吼得渾身一震,回過神來,她低低地笑,“我委屈?我不委屈,我這條殘破的性命握在別人手里,我有這資格委屈嗎?”
她在諷刺他,不顧一切諷刺他。
薄夜了然,上前看到她發紅的眼眶,口中那些傷人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卡住了,說不出來。
唐詩說。
薄夜,總有一天我會徹底離開你的世界。
她想逃,瘋狂地想逃。
薄夜摔門出去的時候,手都在顫抖。
唐詩的表情總是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窮途末路,或許真的要到了。
等到某天,連唐惟都不能再拿捏住她的時候……薄夜心在顫抖,等到那天到來,他又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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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起了很大的雨,像是老天大哭了一場,整個海城都被澆透了,雨水打在人的臉上都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