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孔,不著痕跡地縮了縮。
可他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得極為狠厲,唐詩五年前就該明白,這個男人沒有心。
若是能早早知道這個道理,她不會讓自己再愛上這樣涼薄冷血的男人,哪怕他再完美,她都不敢淪陷。
有些道理明白得太晚,付出的代價太過慘烈,從而在之后的人生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關于薄夜的一切,唐詩避如蛇蝎。
她沖著薄夜云淡風平地笑了笑,似乎是輕描淡寫,似乎是毫不在意,將唐惟輕輕一推,直接推進了薄夜的懷中。
男人錯愕,抬起頭來看她,而這個時候,唐詩眼里的恨意似乎到達了一個頂峰,帶著不死不休的滔天巨浪,可話語卻偏偏無所謂到了極點——“好啊,如你所愿。我消失在你眼前,如何?”
薄夜的心臟猛地漏跳一拍,想說什麼,唐詩卻轉身就走。
曾經他給她最多的就是背影,如今她用同樣的動作償還。
唐惟看著唐詩離開,紅了眼眶,嘴唇顫抖了好久才輕喊了一聲,“媽咪……”
唐詩身子一顫,卻沒有回頭。
逆著光,女人決絕的姿態劈開薄夜的視野,那一刻,他覺得胸口泛起刺痛。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嗎,他現在如愿以償得到了自己的兒子,也擺脫了她的糾纏,這樣難道……不好嗎?
第30章 暗中偷窺,損友二人。
唐詩果真如同薄夜所說,在那之后的整整一個禮拜,都沒有上門找過他一次。
連同工作室一起,銷聲匿跡。
薄夜去工作室門口看過好幾次,一直都是關門,找人去聯系唐詩他們,也沒有找到。
直到一個禮拜后的myst酒吧,他看見唐詩笑著坐在別的男人腿上的時候,怒從心起,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拽出來!
彼時唐詩正喝得半醉,被薄夜一下子拉進懷里,撞到了鼻子,刺痛感讓她意識回籠,看了眼面前的男子。
面容俊美,氣場妖孽,再仔細一看,嚯,這不是薄夜那個人渣嗎!
唐詩笑得風情萬種,“好巧。”
薄夜咬牙切齒,“你這一個禮拜去干什麼了?”
唐詩無所謂地聳聳肩,“你都給了我五百萬了,我還要開什麼工作室,自然是吃喝玩樂。”
薄夜見到她這副妖嬈的樣子坐在別的男人懷里就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唐詩冷聲道,“這人是誰?”
“我也不認識~”唐詩輕飄飄一句,眼神倒依舊清亮,“怎麼,薄少,您可別告訴我,您現在在吃醋。”
薄夜攥緊了手指,“看來你學不乖。”
語畢直接去抓她的手腕,唐詩酒意清醒幾分,沖著剛才的小帥哥拋了個媚眼,“容我解決一點私事。”
剛才調情的男子很大方地讓她離開了。
于是唐詩被薄夜拽著,穿過一層層人群,透過dj打碟的嘈雜電子音,來到酒吧的安全通道里面,男人才狠狠松開她。
唐詩差點沒站穩,扶著墻才讓自己沒摔下去,抬頭,眼里有些怒意。
薄夜冷笑,“一天沒男人就不舒服是不是?”
唐詩不動聲色反擊,“與你有關?”
“你兒子要是知道你在酒吧里玩得這麼開,大概會很開心自己有個如此浪|蕩的母親。”
“你!”唐詩臉色一白,“你少在惟惟那里敗壞我名聲!”
“你這副樣子,哪兒輪得到我敗壞?”薄夜雙手抱在胸前,“唐詩,我倒是小看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
唐詩沒說話,臉色慘白。
薄夜,我都已經這樣遠離你了,為什麼還是躲不掉?
為什麼?
薄夜看著唐詩這副痛苦的樣子,只覺得相當受用,甚至讓他愉快地笑了兩聲,“唐詩,你真的挺犯賤的。”
“是啊,我犯賤。”唐詩眼里掛著淚花沖他笑了笑,“最賤的就是五年前愛上你!”
薄夜心口一縮,卻沒表現出來,忍著怒意道,“后悔了?”
“后悔了!”唐詩笑得像一朵花,燦爛無比,可是分明紅了眼眶,“我和別的男人怎麼樣都輪不到薄少來管教吧?怎麼,你現在也想在我身上犯賤?”
薄夜怒極反笑,“你也配我在乎?我只不過來提醒你一句,在孩子面前樹立起一個好母親的形象,省得我兒子以后出門被人罵。”
唐詩肩膀哆嗦著,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連連喊了幾聲好,之后又顫著聲道,“多謝您的教誨,薄少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放我走。”
薄夜來不及回答,女人瘦削的身影就已經拉開了安全通道的門,門外被隔絕的音樂一下子涌了進來,伴隨著五光十色的舞池燈,那一片斑駁中他似乎看見唐詩眼角有淚滑落,可是身體卻死死忍住了沒有追上去。
看她的身影沒入人群,薄夜站在黑暗的過道中,時不時有光打過去,照亮他晦暗的半邊臉,男人沉默,五官鬼斧神工驚為天人,眼神卻冷如冰潭令人膽顫。
后來他回去的時候,有個女人大膽地爬了上來,薄夜竟然沒有抗拒,摟著女人的腰要回家,一邊的江歇看了嘖嘖搖頭,“你要給自己開葷了?”
薄夜帶著假面和他們開玩笑,“怎麼,輪得到你管?是不是寂寞了要我疼你?”
江歇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狠狠喝下一杯酒才壓下去,“老夜你不會是死基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