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雖然知道一些,但畢竟是昨日的消息了。”佳音給劉夫人倒了涼茶,苦笑道,“伯娘今日又聽到什麼了,很棘手嗎?”
李老太也拉了劉夫人的手,催促道,“趕緊說說,是不是又有人盯上俺家福妞兒了?”
劉夫人點頭,應道,“我家的管事早起出去采買,聽到有人說郡主福氣厚,有遇難成祥的本事。碎金灘原本就是個荒地,成了郡主封地之后都成了聚寶盆。
“如今天下大旱,碎金灘也是滿眼翠綠,都是郡主在庇佑。若是郡主肯獻祭,一定會天降甘霖……”
“放屁!”李老太氣瘋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抄起做鞋的改錐,捏的手背青筋暴起,但又不知道找誰報仇去!
“碎金灘是我們村老少一起改造好的,跟福妞兒有什麼關系!還有,今年從開春到如今,村里人人都挑水灌溉,果蔬和莊稼才沒旱死!他們眼瞎嗎,看不見嗎?”
劉夫人嘆氣,勸慰道,“嬸子,這些事不是沒人知道。但知道又能怎麼樣!
“如今旱的厲害,糧食絕產,流民圍城。人人都害怕,就想找個由頭出出氣呢。特別是碎金灘,滿眼蔥綠確實扎眼,所以就被盯上了。
“但您也別太擔心,這種獻祭之事,自古就從無好結果。但凡腦子清醒一些的人,都不會同意。無非是愚昧的百姓跟著叫嚷幾聲罷了。”
李老太嘆氣,若是不嚴重,劉夫人怎麼能親自登門提醒。
這麼說,也是不想她跟著擔心啊。
“不成,福妞兒趕緊去泉州,不能再留下了。”李老太很是堅決,根本不給孫女商量的余地。
“先前是皇后過世,耽擱下來了。如今趁著祈雨之事沒定下來了,趕緊離開。到時候就算當真獻祭,也尋不到你的影子了。”
佳音昨晚就已經想過很久了,離開確實能保平安,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跑到哪里都是麻煩。
而且,她走了,留下奶奶和二伯,還有碎金灘老少,甚至是沒有回歸的義父和爹爹,也許都會被連累。
只有直面問題,解決問題才是根本。
說不得,暫時她只要拖一拖。
“奶奶,二伯那里正調查呢,等有了確切消息,咱們再決定也不遲。”
“你啊……”李老太心疼極了,眼圈兒都在泛紅。
之前十幾年,日子舒心又輕松,怎麼這一年就好像打翻了什麼東西一樣,哪里都不對勁呢。
劉夫人也跟著勸,正說著話兒的時候,邢夫人也來拜訪。
眾人重新見禮,落座,不用邢夫人說話,眾人就猜的她的來意了,于是臉色更加不好。
好似流言發酵的速度,遠比她們估算的更快。
邢夫人原本還想委婉一些,提醒一下李家眾人。
結果見這個架勢,她也知道事情比她想的更嚴重。
李老太不想眾人跟著惦記,苦中作樂勸眾人。
“我們家這麼多年,沒少得罪人,這個時候絕對不缺落井下石的。但你們這般跑來,我倒是覺得,雪中送炭的更多!”
眾人都是跟著笑,紛紛勸道。
“嬸子別擔心,這事還沒有結論呢。”
“就是,郡主天生聰慧,肯定會遇難成祥。”
“再說,北征軍馬上就要回來了,就是誰想動手腳,也要顧忌一下侯爺和四將軍手里的刀啊。”
這般說了一會兒,天色也就到正午了。
佳音張羅著準備午飯,但眾人卻不肯留下。
正是拉扯的時候,賈二夫人就風風火火的趕到了。
原來她早晨時候也聽家里婆子說了流言,但比起劉夫人和邢夫人,她更彪悍。
她直接帶著家里的婆子和小廝們出了后門,把那些街頭巷尾議論的閑人都抓了起來。
倒也不用打罵,稍微一嚇唬,就問出閑話兒的源頭了。
原來是一個二賴子,平日就知道喝酒胡混那種,周圍鄰居都煩他。
他倒也很知趣,從來不往眾人身邊湊。
但這次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攆著鄰居們說祈雨的八卦。
這個福女獻祭的話也是他宣揚的!
賈二夫人也算果決,當時扯個丟東西的借口,就把這個二賴子抓了,如今就堵了嘴,捆在門外馬車里呢。
眾人都沒想到她動作這麼迅速,把她狠狠夸贊了幾句,惹得她臉上笑開了花。
佳音直接讓家里管事接手,把二賴子送去了賑濟署。
有二伯帶人調查,這二賴子說不定是個突破口兒呢。
吃過午飯,邢夫人等人都回去了。
李老太盼了無數次,總算在黃昏時候把李老二、家安都盼了回來,后邊還跟了一個劉志恒。
吃過飯,眾人在一起把話說開。
不出意料,這福女獻祭祈雨的留言,確實是有地痞之類故意散開的。
有人出了銀子雇傭他們,才如此迅速把流言傳開。
而這背后之人是一個小鋪子的掌柜,但掌柜同定北侯夫人有些關系。
掌柜的妻子是焦家一個遠房表親!
這個時候,別說是巧合,只要沾邊兒就成。
因為李家又沒想打官司告狀,只想弄明白到底是不是宮里那位下定決心了,不顧往日情分了!
結果……讓所有人心涼!
李老二堅持說道,“福妞兒還是趕緊拾掇一下,盡快離開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