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小伙計趕緊擺手,“許是盧小姐和陳小姐輸的太可憐了,皇上叫停了比試,讓其余八位貴女把身上的首飾拿了一件給康樂郡主,權做她們的賠禮了!”
眾人齊齊嘆氣,臉上滿滿都是可惜。
十個人是一隊,怎麼就打了兩個?
康樂郡主就該挨個兒打過去,打個痛快!
不得不說,看熱鬧的人,從來不怕事大……
“康樂郡主到底寫了詩啊,怎麼讓貴女們輸的這麼慘?”有人平日也喜歡讀幾本書,這會兒就問了出來。
小伙計馬上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笑道,“小人就怕記不住,已經抄寫下來了,如今外邊都在傳誦這兩首詩呢,寫的真是好。”
說罷,他就讀了起來。
眾多婦人就算識字,大半也是背誦了幾本女戒女則,對詩詞根本不精通。
但兩首詩好就好在通俗易懂啊!
于是,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倒也沒有昧良心,開口貶低。
“好像……還不錯,挺好懂的。”
“是啊,比那些酸秀才寫的要順耳多了。就是種地這麼辛苦嗎,要用汗珠子澆莊稼?以后可得給我家的莊戶多留點兒糧食?”
“我也覺得,寫詩好像也沒那麼難了。”
婦人們越說越高興,突然有種詭異的認同感。
她們身份低微,入不了貴妃娘娘的眼,結果呢,那些去赴宴的高貴人兒,卻偏偏也是草包一個,作詩不成,還被打了臉。
爽快,太爽快了!
解氣,太解氣了!
“郡主真是厲害,誰都敢打!這脾氣我喜歡!”
“我也是,就該這樣。誰讓那些鼻孔長在腦門的貴女輸了呢!”
婦人們說的熱鬧,漸漸就沒有顧忌了。
一個婦人笑的明晃晃,幸災樂禍,“哼,那個盧家姑娘平日可是驕傲著呢。先前我還想娶她當兒媳,可惜人家看不上我們這小門小戶!
如今不過是頂著豬頭的草包,我看她怎麼高攀豪門!”
“就是,說不得她又要回頭,求姐姐你們家里迎娶呢。”同婦人交好的姐妹兒,也是跟著奚落。
倒是首飾樓的掌柜,做生意講究一個和氣生財,不想得罪人。
他眼見這話題越來越歪,就趕緊上前笑道,“各位貴人,小店能力有限,暫時也就能打探出來這麼多了。具體真假,誰也不敢保證,只圖貴人們一個樂呵罷了。”
婦人們也不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婦人們或多或少都買了一些首飾,然后就心滿意足的告辭了。
街對面的茶館樓上包廂里,老少男子們聽說這事兒,卻同婦人們完全不一樣的想法。
不論他們待家里的妻妾如何,起碼在外邊都要給人留下一個憐香惜玉的好名聲啊。
于是,兩個被打的閨秀,特別是世家出身的陳小姐,可是得到了他們最大程度的同情。
有人說道,“吟詩作賦本來是風雅之事,怎麼能用巴掌做彩頭,實在有辱斯文!”
“就是啊,而且那麼年輕嬌弱的女子,要多狠的心啊,居然舍得掌摑!”
“還有那兩首詩詞,寫的也不怎麼樣啊!”
“若是我在當場,一定會秉公評判。”
“就是,李家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沒有半點兒底蘊,先前出個狀元已經是天恩慈悲了。如今一個小女娃隨便寫兩首詩,怎麼額能擔得起一個好字!”
他們說的熱鬧,包廂的門就被推開了。
兩個中年文士搖著扇子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神色帶了幾分冰冷,嘲諷道,“幾位這是在怨怪皇上處事不公了?”
老少男子們扭頭一看,有人認出來人,就變了臉色,含糊著應道,“那個……李伯爺,我等不過是閑話兒幾句,完全沒有對皇上不敬的心思。”
來人正是李老二和溫先生,今日下衙早,兩人躲懶出來喝個茶,不想就聽說侄女在宮里大殺四方了。
他們剛要趕回家,好好打聽一下,就聽見這些人在背后詆毀。
“哼!”李老二冷笑更甚,“郡主同幾位貴女比試作詩,皇上親自做了評判,也親口夸贊郡主的詩詞好,簡單易懂,朗朗上口。各位卻在質疑評判結果,當然就是在質疑皇上徇私偏心!”
“不,不,李伯爺誤會了!”
“是啊,我們不知道比試評判的是皇上!”
老少男子們驚得臉色慘白,紛紛辯解。
李老二也不理會他們求饒,說道,“下次再說旁人閑話兒的時候,最好打聽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們能招惹的。
“再者說,愿賭服輸!若是所有輸家哭幾聲就能博取同情,那還比試什麼?都對坐一處,互相比著哭好了!
“還有我家長子的狀元是經過重重考試,由皇上和六部重臣親選,自然是真才實學,不是你們隨口一句就能質疑詆毀的!
“你們若是想詆毀,那不如把心思都用在讀書上,先擠進大考再說!一群井底之蛙,哪來的底氣評論鴻鵠的志氣!”
說罷,他一摔門就離開了,留下一群老少男子們半晌沒說話,臉上的霜色卻能刮下二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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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希望和絕望
李老二和溫先生下樓上了馬車,溫先生撫掌大笑,“伯爺方才罵的真好,聽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