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在軍營多年,經他手治病救命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幾千了。
如今他認了義女,女婿還是李家義。
有些真心感激他的人,都帶著妻女趕來,為珊瑚添份兒心意。
當然也有抱著投機之心,想著同未來李將軍夫人結一份善緣,以后能有所回報的。
甚至當初同珊瑚一起在傷兵營干活兒的婦人們,也湊了分子,買了一對鍍金的簪子送來。
只不過因為同來客們身份懸殊,她們很是拘束。
珊瑚卻沒有怠慢她們,特意請了米嫂子招待她們,端上來的點心都是白云間的蛋撻。
婦人們受寵若驚,原本以為珊瑚高嫁,就不會理會她們這些患難之交了,沒想到被如此禮待。
當然,她們分到的蛋撻還是不舍得吃,依舊要用帕子包回去給孩子。
借口卻是現成的,帶回去讓孩子們也沾沾喜氣。
這個時候,又有一位貴客被引到了后院。
不是旁人,正是唐家的文玉姑娘。
珊瑚也是意外,笑著招呼她,“文玉姑娘,你怎麼過來了?有事讓嬤嬤跑一趟就成了。”
“那怎麼成!”唐文玉戴了帷帽,這會兒笑著掀開輕紗,露出滿月一樣的白皙臉龐,應道,“珊瑚姐姐成親,我怎麼能不來添妝呢!”
說罷,她又添了一句,“我剛才已經也去過琳瑯姐姐那里了,珊瑚姐姐別惱,實在是琳瑯姐姐那里離我們家近呢。”
“怎麼會!”琳瑯拉了她的手坐下,笑道,“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唐文玉從丫鬟手里接過一個盒子,塞給珊瑚,“姐姐不說我偏心就好。
“我先前逛街,見到兩套赤金頭面很精致,就都買下來了。
今日正好給你和琳瑯姐姐一人一套,祝姐姐花開并蒂,百年好合!”
添妝是心意,即將出嫁的新娘子為了吉利,是很少拒絕的。
更何況唐文玉這姑娘性情好,珊瑚也喜歡同她交往走動。
所以,珊瑚痛快接了過去,真心道謝,惹的唐文玉笑瞇了眼睛。
軍營里干活兒的嫂子們聽說唐文玉是唐老將軍的孫女,都是驚訝,忍不住就多看了兩眼。
唐文玉也沒有羞惱,大大方方同她們點點頭。
又說了幾句話,她就拒絕了珊瑚留飯,帶了丫鬟回去了。
軍營里干活兒的嫂子們眼見她出了門,才敢開口議論起來。
“哎呀,唐老將軍的孫女真是好看啊,而且端莊有禮。”
“是啊,她可不像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恨不得眼睛長到腦門兒上!”
“這樣的好姑娘,也不知道定親沒有?”
“就是沒定親,你還能怎麼樣?這樣的貴女,肯定也是要嫁高門大戶的。”
珊瑚送客回來,聽得這話,忍不住微微一笑。
若是不出意外,唐文玉以后一定是她的妯娌了。
畢竟,這麼好的姑娘,普通婦人都喜歡,李家也一定會喜歡……
果然,晚上時候,李家人吃過飯,坐在一起閑話兒。
唐文玉給琳瑯和珊瑚添妝的事,就被去珊瑚那里幫忙的常嬤嬤說了出來。
李老太越發滿意,就問陶紅英,“紅英,你覺得這姑娘怎麼樣啊?”
陶紅英其實也覺得不錯,但她常年在老太太身邊,又有個與眾不同的閨女,別的沒學到,充分尊重孩子的意見,還是能做到的。
于是,她就點頭說道,“我覺得還好,幾次看下來,這姑娘不是個攪家精。
“但這事還要問問家安,畢竟是跟他一輩子過日子的發妻,總要他喜歡才行。”
眾人聽得這話,都是望向家安。
家安忍不住紅了臉,干咳兩聲,倒也大大方方應道,“文玉姑娘溫柔大方,想必能同我娘和妹妹相處很好。
“只不過,她出身唐家,我們家里和唐家聯姻可行嗎,不知道利弊如何?”
李老太自覺沒有什麼壞處,否則也不會有意撮合孫子和唐文玉,但這會兒,慎重起見,她還是問了大兒子。
“震生,你說呢?”
李震生這幾日已經仔細想了多少遍,這會兒礙于屋里人多,不好說的太清楚,于是就應道,“娘,我也覺得同唐家聯姻沒有什麼壞處。
“畢竟以后家義和劉揚都要在海瀾軍扎根兒,家喜要常來往于金佛國和天武,泉州這里也是必經之處。
“唐家以后成了咱們家的姻親,自然也會對咱們家多有照顧。
“再者說,以后侯爺和老四解甲歸田,過來小住幾年,遠離新都紛爭,也是再好不過了。”
眾人都是點頭,也更放心了。
李老太這才拍了家安的后背,笑道,“小子,這幾日就讓你大伯給侯爺和你二伯寫信,若是他們也覺得沒問題,奶奶就去給你提親。”
家安耳朵尖兒有些紅,但還是點了頭。
若是佳音在這里,一定要嚷著,替哥哥抗議。
畢竟大哥和婉兒是一見鐘情,二哥和文娟是兩情相悅,就是家喜和艾貝都算患難與共。
家安這般簡單定了唐家姑娘,怎麼說都太快了。
但天武這里,親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人在成親之日才見到一輩子伴侶的模樣。
家安這般同唐文玉見過面,清楚了解人品性情,也被雙方長輩看好,已經是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