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先抓了他們,我就要受制于人,剩下你們兩個,更不用多費什麼手腳……”
盧綜和賈旭聽得無言,家仁的心智真是一再的把他們按在地上碾壓。
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都是秀才功名,但在家仁身邊,他們時時處處都覺得自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
要知道他們以前無論在哪里,都是旁人嘴里稱贊的才俊……
“咳,”盧綜勉強撐找到一點兒底氣,小聲說道:“我已經囑咐我的人手了,若是我們力有不逮,他們就會出來接手。”
“這樣最好。”家仁點頭,悄悄囑咐兩個弟弟,“貓哥兒,床已經挪出一塊縫隙,一會兒只要有人進來,你就藏到床下,我不叫你出來你絕對不能動,知道嗎?”
“知道了,大哥。”貓哥兒應得蔫巴巴。
顯見,這個安排傷了他的少年熱血,但他也知道,這是大哥在保護他。
家仁揉揉他的小腦袋,又去囑咐禮哥兒,“盡量保全自己,不要莽撞。不到惡人被徹底制服,都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
“知道了,大哥。”禮哥兒應得痛快,但他能不能當真聽話,就不知道了……
家仁想了想,又從腰帶里摸了個藥瓶出來,倒出四粒小藥丸,遞給了盧綜。
“這是解毒丸,很金貴也很管用,你們一人一顆,一定收好。若是來人敢使毒,或者武器上抹毒藥,你們就立刻服下,起碼可保性命。”
盧綜迅速給賈旭和他們的兩個小廝分了下去。
末了,他把藥丸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沒有苦澀味道,反倒有種清靈之氣。
就像深處山林,那種草木精華匯聚的靈氣……
家仁還想給狗剩兒幾個,就見禮哥兒已經給他們分完了。
一群人,主仆加一起正好十人,躲在一個房間里。
偶爾壓著嗓子說說話,時間倒也過得不慢。
四更天的時候,貓哥兒實在太困了,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嚕,惹得躺在他身邊裝樣子的禮哥兒也有些疲倦。
家仁、盧綜和賈旭躲在屏風后,盧家和賈家的小廝躲在床尾。
鄭六和鄭七會武,所以躲在屋角,這里離窗戶最近。
狗剩兒藏在床頭,就近護著禮哥兒和貓哥兒。
就在眾人以為今晚不會有人過來,他們是多此一舉的時候,窗外突然有了動靜。
下弦月,不是那麼明亮,卻也把兩個人影清晰印在了窗欞上。
一只竹管兒捅破窗紙,縷縷青煙散了進來。
盧綜和賈旭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趕緊把藥丸塞到了嘴里。
家仁也是同樣如此,他強忍著心慌,輕輕拍了拍盧綜和賈旭。
半晌后,一把匕首塞進窗戶縫,挑開了小小的擋板,然后兩個人從窗外跳了進來。
家仁幾個看的清楚,進來的漢子和老者,正是白日里的那騙子同伙。
他們很是警惕,先看了看床上的兩個小子,見他們一點兒動靜沒有,大漢就松了一口氣,扭頭沖著下邊招手。
立刻又有兩人跳了進來,一個尖嘴猴腮,一個年輕女子,卻不是熟悉的臉孔。
四人聚齊,就關了窗子。
老者壓低聲音說道:“速戰速決!先抓了兩個小崽子,再去隔壁。先要銀子,穩住他們,等銀子到手了就滅口。”
“知道了,孔叔。”那漢子應聲。
他們三個倒也聽話,顯見平日老者就是他們的頭領和智囊。
漢子抬腳就到了床邊,彎腰剛要伸手提起睡在外側的禮哥兒,卻突然聽見一聲輕微的響聲,好似機擴轉動……
下一瞬,他的胸口就被穿透了,劇痛讓他張嘴想說什麼,卻根本發不出聲音,嘴角的血也流了下來。
那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見他半跪在床邊,就有些不耐煩,上前抱怨道:“不過是兩個小崽子,你有什麼好看的!”
說著話,他就要推開漢子,結果本能的警覺,讓他心里突感不妙,于是閃身一躲。
噗呲!
一只利箭射穿了他的胳膊,疼的他慘叫一聲。
這一聲慘叫好似打開了什麼開關一般,屋子里立刻亂了起來。
禮哥兒扭身直接把弟弟踢到了床里,然后借著床帳遮掩,朝著尖嘴猴腮的男子又發射了三支弩箭。
尖嘴猴腮的男子有了防備,迅速躲到了窗邊,卻被鄭六的匕首扎進了肩膀。
倒是那個魁梧漢子,本來就要死了,又挨了兩箭,徹底去見了閻王爺。
站在屋子中間的老者和女子反應很快,聽到不對勁就開始要找掩體躲避。
可惜家仁早就瞄準了他們,三支弩箭齊發,老者躲了過去,女子卻被射中了右邊腹部和大腿。
老者也是個狠毒的,直接抓了女子做擋箭牌,退到窗邊,硬是耗得禮哥兒和家仁的弩箭射完。
尖嘴猴腮的男子依舊在同鄭六拼死打斗,只剩了鄭七和狗剩兒兩個,這會兒,他們也舉著匕首,沖著老者去了。
老者從后腰抽出一把尺長的短刀,同鄭七斗在一處。
狗剩兒也想加入,但屋子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只能在一邊掠陣。
不時呼和兩聲,讓老者分心。
盧家和賈家的小廝平日也是跟著府里護院學過一些本事的,否則也不會跟著主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