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趕緊說道,“公主也是小孩子,這都免不得。以后福妞兒少進宮,也不會再碰到公主,她喜歡不喜歡,能有什麼關系。”
這話倒也有理,李老太就囑咐孫女,“以后少出去瘋玩,這幾日趕緊把針線和讀書都撿起來,不許偷懶。”
“知道了,奶奶。”佳音趕緊點頭應下,無比的乖巧。
這個時候,李老二卻從屋里走出來,他喊了水靈,把空茶壺遞過去,然后同老娘說道,“娘,福妞兒是郡主,以后怕是要常進宮。躲是躲不過去!
“宮里可不像咱們家里,人心太復雜。以我的想法,規矩可以好好學,但讀書和針線差不多就成,畢竟家里沒指望福妞兒去考狀元,或者做繡娘。
“倒是張神醫那里,要讓福妞兒多去幾次。稍微學點兒防身的本事都好,福妞兒走到哪里,咱家也不用擔心了。”
李老太雖然是當家人,但兒子們都成家立業了,她也愿意聽取兒子的意見。
更何況,這次兒子開口,也是為了孫女好!
仔細想想,讀書和針線,確實沒有保命的本事重要。
所以,她就痛快應道,“那好,以后上午去張神醫那里,下午再讀書、學針線好了。
“一會兒,把張神醫也請來,先打個招呼。以后看看,福妞兒真有這個天分,就再琢磨拜師的事。”
“好,娘,我這就去請。”李老二同屋里的溫先生和劉志恒說一聲,就出了院子。
他這般急切模樣,倒是讓李老太有些驚訝,但很快開始擺桌子,懷疑的念頭也就岔了過去。
飯菜剛剛端上,張神醫就同李老二回來了,旁邊還跟著村長和劉鏢頭。
不知道是不是張神醫琢磨的麻藥成功了,瞧著他的氣色可是不錯。
所以,李老太一說以后要把佳音送去,同他認真學學藥理。
張神醫一口就應了下來,甚至毫不客氣的提了要求,“我那個破草房,實在不像樣子,趁著閑暇時候,給我建個二進小院吧。以后福妞兒進進出出的,也方便一些。”
“好,”李老二立刻就道,“再有兩日賣完瓜,離得秋收還有半月,這段空閑足夠建院子了。”
村長大叔也道,“正好村里有幾家打算冬日娶兒媳婦呢,房子不夠住了,要建廂房。一起采買木料石料,還能便宜一些。”
劉鏢頭也道,“明日下午,我就騎馬去石場問問。”
眾人邊說邊吃飯,很是熱鬧。
佳音在宮里大半日,也是費神,吃飽喝足就困了。
李老太正好也吃完了,就帶了孫女回后邊洗澡睡覺去了。
直到孫女睡的打起小呼嚕,她才聽見院門響,于是推開窗戶,小聲問著剛進來的兒媳,“紅英啊,怎麼才忙完呢?瑾柔他們回去了?”
陶紅英笑道,“是啊,娘。二哥和劉大人、溫先生興致好,還要小酌幾杯,我給張羅了幾個小菜,所以多忙了一會兒。”
“知道了,你趕緊歇著吧。男人們湊在一起,就愿意喝幾杯。”李老太囑咐一句,就關上半扇窗戶,然后躺在了孫女身邊。
孫女大了,平日祖孫倆都是分房睡的。
但今日不知怎麼了,李老太心里就是有點兒不踏實,只有這麼守在一邊,才好過一點兒……
前院,李老二的房間里,放了炕桌兒。
炕桌兒上擺了一碟炸花生米,一盤子水煮毛豆,一盤子拍青瓜,一盤子炸小魚。
李老二拿了酒壺,給劉志恒和溫先生倒滿酒杯,三人一飲而盡。
不等李老二開口,溫先生就說道,“雨生,今日進宮可是有事?說說看,咱們商量一下。”
李老二笑了,問道,“先生怎麼看出,我心里有事?”
劉志恒夾了一個花生米扔到嘴里,搶了話頭兒,“你就差把不高興掛在臉上了!騙騙家里老少還成,騙我們可火候不到。”
李老二嘆氣,又給兩人倒酒,然后把佳音在宮里被欺負的事說了。
溫先生和劉志恒把佳音都當自家親侄女看待,聽得都是冷了臉。
“吳家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送閨女籠絡侯爺不成,還把氣撒到一個孩子身上,簡直無恥!”溫先生氣的罵人。
劉志恒也是冷笑說道,“當初皇上被太后壓制,遲遲不能親政,吳家女已經做了皇后,吳家卻依舊跑去討好太后,就為了不被打壓,真是一點兒骨氣都沒有。
“沒想到如今,瞧著侯爺戰功赫赫,同皇上一外一內配合,真有收復江山之勢,又想跟著占便宜了。
“一個皇后不夠,還要家里再多一個侯夫人!吳家真是好胃口,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說罷,他們把吳家的底細說給李老二。
李老二聽到認真,又問了幾個問題。
溫先生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雨生,你想給福妞兒出口氣?”
李老二搖頭,笑的嘲諷,“我哪敢啊,人家可是皇后,我們李家不過是剛剛日子好過的泥腿子,怕是人家都沒把我們李家看在眼里。螂臂擋車,這麼蠢的事,我自然不會做。不過……”
他抬手喝干杯中酒,正了臉色,又道,“不過,一輩子太長,風水輪流轉,誰又能說的清以后呢。”
溫先生和劉志恒對視一眼,都是點頭。
溫先生說道,“你心里有數就好,一切看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