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陷害家仁?
什麼叫考場作弊?
什麼叫開除出門?
這時候,劉奎、王勝和小書童被提了進來。
三人都是被五花大綁,塞了嘴巴。
一晚上外加半日,他們沒吃沒喝,睡也睡不好。
這會兒,頭發蓬亂,眼下青黑,衣衫贓污的不成樣子,實在狼狽。
突然被提過來,抬頭就見幾百同窗目光灼灼,劉奎和王勝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過去!
再扭頭,看到他們的父親,兩人就掙扎的更厲害了,嘴里嗚咽,不知是求救還是求饒……
周院長許是不舍得幾百學子被八卦之火燒成黑炭,他也沒啰嗦,直接把兩塊平安牌子拿了出來,當著學子的面前,親自演示一遍。
當兩個白色的小紙片從牌子里掉出來,所有學子都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
程先生冷著臉,沉聲把昨日之事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劉奎和王勝,還有書童墨香已經供認不諱,交代的清清楚楚。
“這兩塊牌子和一罐子巴豆粉就是物證,雖然他們兩次預備算計同窗都沒有實現,但此等行徑,簡直惡劣之極!
“院長同我們所有先生一致決定,開除劉奎和王勝,攆出學院,以后王家和劉家兩族的學童,永不錄用。
“并且,我們還會把此事,盡快知會京都附近所有書院!”
屋子里一時間,靜的落針可聞。
學子們沒有想到,劉奎和王勝兩人如此膽大妄為,心計歹毒。
更沒想到書院不但攆人,還要知會其余書院……
這是打定主意要把劉奎和王勝攆出京都!
他們想要繼續讀書,想要科考,就只能去偏遠州府。
不說王家和劉家在偏遠州府如何落腳,只說那里的先生和學風,肯定不如新都的好啊。
甚至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偏遠州府的書院難道就不會知道今日之事嗎?
說到底,劉奎和王勝已經基本斷絕了讀書科考之路。
有的學子覺得解恨,有的覺得可憐,更多的卻是覺得劉奎和王勝罪有應得。
李家同他們兩家有仇怨,他們針對李家仁,這說得過去,但書院和所有同窗招誰惹誰了?!
差點兒大家被毀了名聲,沒了讀書之處!
王家這次過來的人是王勝的爹——王元中,也是王家旁支,一個平日在鴻臚寺辦差的小吏。
鴻臚寺這地方主管接待各國使臣、朝會儀節,先前在京都時候還好,如今整個天武只剩半壁江山,皇上和朝廷都被逼縮在江南,還有哪國使臣來朝拜啊……
所以,鴻臚寺半死不活,王元中只能靠一點兒微薄的薪俸,勉強保住一家老小的體面,不缺衣食。
兒子王勝來洛安讀書,是本家安排的,他還為此高興了很久。
如今眼見這般,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世上就沒有不要錢的饅頭!
就算人家說不要錢,誰相信了,吞下去了,饅頭里面藏得鉤子也就露出來了。
他們全家早就掛在鉤子上,卻不自知。
兒子被送來書院讀書,就成了人家的馬前卒,必須聽人家使喚。
如今事情敗露了,毀的是兒子的前程,焦心的是他這個親爹,同本家沒有半點兒關系!
他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黑,幾乎忍著喉頭一口血,同院長低頭行禮,說道:“不論原因如何,我家小兒到底做了錯事,被攆出書院,我們無話可說,告辭!”
說罷,他上前解開兒子手腳上的繩子,甚至也沒忘了小書童,然后帶了他們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劉員外沒了同盟軍,恨不得氣的破口大罵,但這是人家的地盤,放眼望去,沒一個站在他一方的,實在勢微。
他只能忍了一口氣,同樣解開兒子的繩子,然后扯著兒子離開了。
周院長松了一口氣,望向所有學子,說道:“今日之事,所有人寫一篇文章,明日一早交給各自的授課先生。
“大丈夫欲齊家、治國、平天下,必先修其身!以后,但凡有人敢效仿劉奎、王勝,也是此等下場,望你們引以為戒,好自為之!”
“是,院長。”所有學子趕緊低頭行禮,恭聲應下。
周院長同李老二、溫御史等人拱手,客氣道:“伯爺,溫大人,若是不忙,留下喝杯茶?”
李老二趕緊說道:“不了,這兩日已經叨擾院長很多了,我們城里還有瑣事,這就回去了。”
“好,那我送各位。”
話落,周院長和幾位先生,陪著李老二等人走了出去。
食堂里安靜了幾息,就直接炸開鍋了。
“俺的那個老天爺啊,劉奎和王勝實在太狠毒了!他們怎麼想出這麼嚇人的法子啊?”
一個學子驚訝之下,連老家的方言都喊了出來。
他的同窗也是抹了一把腦門兒的汗珠子,同樣點頭說道:“是啊,他們到底怎麼想的,至于嗎?!都是一起讀書的同窗,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那麼多巴豆粉,咱們真是中招了,書院的茅廁都要被搶瘋了,肯定會臭氣熏天……”
“哎呀,不要說了,一會兒還要吃飯呢!”
“這都是小事,趕緊把平安符扔了吧!這東西太危險了,說不準就被人家動手腳了!”
“對,對,趕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