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隨和小廝們嚇壞了,亂成一團。
這般,眾人就松懈了對王三爺的圍堵,于是,王三爺瞪著血紅的眼睛,拿著棍子,硬是替自己殺出一條路,直接沖出了大門。
“我看誰敢抓我!誰敢抓我!”
他用力揮舞著棍子,不管眼前的是誰,都要狠狠打下去。
街路上本來行人不多,但他這樣一鬧,又有跑來看熱鬧的,漸漸就擠的水泄不通了。
而王三爺被圍在中間,像猴子一樣,同所有人好好展示了一下,他的大紅辟邪褻褲,外加兩條大長腿……
有人認出他,忍不住驚呼出聲。
“哎呀,怎麼是王三爺?”
“我也覺得是王三爺,但又不敢認,王三爺這是得了什麼瘋病?!”
“上個月在酒樓喝酒,我還見到了,瞧著挺好的啊!”
“聽聽他說什麼了,什麼叫別抓他進監牢啊?”
“是啊,他還在罵李家?哪個李家?”
“哎呀,我想起來,前幾日有個賭場的管事、地痞,要算計李家,色誘碎金灘李伯爺呢。結果他們找的女子臨時叛變了,直接鬧到了公堂上。聽說,府衙正在抓這兩個人呢,還有他們背后主使之人,但一直沒有消息!”
“我也聽說了!”
“你們的意思……難道王三爺就是那個幕后主使?”
“哎呀,這話可不能說,還是看熱鬧吧!”
“對,對,看熱鬧,看熱鬧!”
眾人及時止住了話頭兒,但各個心里都是認定了,王三爺就是那個算計李家的背后之人。
這新都上下,誰不知道王家同李家的恩怨啊。
當初,王家就是因為此事而顏面掃地的,如今李震生的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李家的日子也是紅紅火火,誰見了都要羨慕得眼珠子發紅。
站在王家的立場,怕是李家越好,他們心里越不高興吧。
背后搞點小動作,給李家添添堵,這也正常……
王三爺許是耍棍子耍累了,拄著棍子喘粗氣。
這個時候,王家的管事和小廝們終于找了過來。
他們驚叫著推開人群,上前一看,嚇的直接沒了半條命。
于是他們拼著挨打,也硬是把王三爺按住,然后抬了回去。
王三爺發泄了一通,寒風吹著兩條光腿,凍得直哆嗦,他就有些清醒過來了。
但一看到周圍眾人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他腦子里有什麼轟然炸開,一歪頭又昏死過去……
王家院子里,只大夫就請來了五六個。
大夫們給王老太爺看過之后,再給王三爺把脈,忙的夠嗆。
最后,他們互相對視一眼,神色很不好。
王老夫人和三夫人哭得淚人一樣。
她們不過是后宅婦人,平日有男人們撐著家里,日子也是安寧美好,如今男人們突然都倒下了,她們就徹底六神無主了。
王老夫人問道,“大夫,你們快說,到底怎麼樣啊?”
幾個大夫中年歲最大的,硬著頭皮上前說道,“老夫人,老太爺病情不算嚴重,急火攻心而已,兩副藥下去就會好很多。
“但是三爺這病……應該是以前存了病根兒,是心病,我們只能開個藥方,讓三爺喝了能好好睡一覺。但這心病要治愈,我們實在無能為力。”
“心病?”王老夫人急了,還想再追問,王老太爺已經支撐著坐了起來,說道:“罷了,不要為難大夫了,去開藥方吧,診金加倍。另外,我家老三的病情,還請各位保密。”
“老太爺放心,我們都是常出診的,明白規矩。”領頭的大夫回復道。
剩下幾個大夫也是如釋重負,連聲保證,然后拱手行禮告辭。
小管事領他們下去,心里早就苦的像吃黃連。
老太爺怕死還不知道方才之事,還想著瞞下三爺的病情呢。
但方才三爺在外邊鬧了那麼久,新都里哪有什麼秘密啊……
如今怕是街頭巷尾的小孩子,都知道王三爺光屁股耍棍子的事情了!
平日那麼體面的人,突然這般,不是瘋病是什麼?這哪是幾個大夫把嘴巴閉嚴,就能解決的啊!
不過,他也管不了了,借著送大夫的差事,算是躲過一劫……
但他是躲過去了,旁人不行啊。
王老太爺的長隨知道瞞不下去,把方才之事簡單說了一下。
可王老太爺也不是傻子,再簡單的話,他都迅速腦補個清清楚楚。
不可避免的,他氣的又要昏死過去,還是老妻撲在他身上痛哭,才讓他勉強保持了一分清醒。
王老太爺忍著喉頭的腥甜,吩咐道:“準備筆墨,我要寫信,讓老大和老二回來,老三是廢了……”
王老太爺跌回床上,萬般不甘的喊出這一句,到底掉了眼淚。
碎金灘這邊,還不知道王家鬧騰的整個新都都跟著熱鬧起來。
這次小船隊運回的東西多,糟損小,李震生就送了一批回碎金灘,其中最多的就是大蝦。
這東西就是死了,只要都包裹在冰里,也不容易變質,比螃蟹、扇貝和鮑魚之類,運送起來可是方便太多了。
酒樓那邊推出了紅燒蝦,鹽焗蝦,蒜蓉開背蝦等幾道菜,都賣的極好。
而碎金灘這邊,村長擔心各家不會吃,糟蹋了好東西,就拜托陶紅英做好,各家分一些,嘗個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