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頭,都覺得老太太說的有道理。
嚴家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不覺得是家里逼走了兒子,就覺得兒子現在這樣是李家攛掇的呢!
這樣的人家,沒有道理好講。當然,嚴家明白道理,也不屑于同李家這樣的平頭百姓講一講!
侯爺輕輕拍著懷里的小丫頭,眼底更是暗沉,“嬸子,同我說說方才到底怎麼回事。”
老太太打起精神,把嚴家人進門的言行,仔細說了一遍。
趙叔幾個、冬梅和李老二、陶紅英等補充了一下,很快就還原了整件事。
眾人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把嚴家人再抽一頓。
這個時候,李老四和李勇快馬加鞭,終于趕了回來。
李勇頭發都跑散了,飛身下馬就沖進了院子。
滿院的狼藉,滿臉怒氣的村人,還有廊檐下掛著的母親和嫂子、奴仆,讓他有些發懵。
一時間都忘了該邁哪只腳了!
李老四卻不管這些,大步上前跪在老娘腳邊,“娘,您沒傷到吧?”
老太太本來已經好多了,聽兒子這麼問,鼻子又泛酸,強忍著眼淚應道,“別擔心,冬梅和村里鄉親死命護著,家里人都沒受傷,就是……就是家里被砸的沒樣子了。”
李老四嗓子里好似堵了一塊棉花,恨得眼睛血紅。
老太太怕他發狂,趕緊囑咐道,“你別惱,這事肯定有個說法 。”
佳音也擔心著這個,一邊喊爹,一邊過去抱了爹爹的脖子。
李老四緊緊抱了閨女,焦躁的心總算平靜下來。
還在倒吊著的嚴家主仆,眼見李勇回來了,都來了底氣,嗚咽哭訴起來。
“三爺救命啊!”
“老三,我是你二嫂啊,你快把我放下來!”
嚴老夫人更是罵了起來,“逆子,你眼睛瞎啊!還不放我下來,我要死了!”
不等李勇開口,侯爺擺擺手,一個兵卒就上前把嚴老夫人放了下來,但其余人根本沒管。
李勇猶豫了一下,上前扶了滿身狼狽的母親,見她臉上青腫就問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找到這里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你說那個賤人死了,你要出家做和尚,我哭得眼睛都瞎了!結果你居然在這里過上了小日子,給人家當兒子了!你對得起我嗎?對的起家里嗎?”
嚴老夫人打的一手好苦情牌,拿捏兒子是駕輕就熟,她捶著胸口大哭。
“你就是要找地方落腳,也找個好地方啊,怎麼找了這樣的土匪窩!我和你嫂子們帶人來接蕙娘回去,想著當初確實對你們太嚴苛了,蕙娘都要生了,總不能讓嚴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吧。
“但她們死活攔著不讓,還把我們打成這樣!嗚嗚,我活了大半輩子,還要遭這個罪!真是不能活了!”
“你放屁!”陶紅英聽不下去了,跳起來就開罵。
“你們進門就打人砸東西,還要把蕙娘拖走,我娘不讓,你們就搶人!滿院子老人孩子,你們揮著棍子根本沒留情!福妞兒才幾歲啊,你們就敢下死手!什麼上門接人?你們就是來殺人的!”
蕙娘?
李勇聽了這話,激靈靈打了個哆嗦,終于想起忘了什麼。
他推開老娘,站起身就要找媳婦。
這個時候,院門外又吵嚷起來,嚴家的男人們終于趕到了。甚至就是當初幫忙建山谷的周大人,都跟在后邊。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死也不入嚴家墳!
院子里的狼藉,讓嚴家人微微皺眉,再看廊檐下吊著的主仆十幾個,嚴家男人們都急了。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私自刑訊!趕緊把我們家人放下來!”
“沒有王法了,好大的膽子!”
可惜,院子里眾人都是冷冷看著他們,沒一個動手的。
走在最前邊的嚴老太爺,還算穩重幾分,忍著怒氣,仔細打量院里眾人,然后就突然變了臉色。
他趕緊上前,彎腰行禮,“侯爺……下官不知侯爺在此,失禮了。”
嚴大老爺和嚴二老爺也是有些驚訝,收了怒色,上前同樣行禮。
侯爺冷笑,把玩著手里的馬鞭,嘲諷道,“嚴大人真是威風啊!整個新都,誰不知道碎金灘是本侯的莊子,你們嚴家女眷跑來打砸傷人。你們隨后趕到,也是如此叫囂!
“怎麼,本侯就出征一次,新都就變天了?若不是前日進宮見過皇上,本侯都以為新都是嚴家做主了!真是失敬啊!”
嚴家人臉色不好,但不得不低頭,“侯爺玩笑了,一切都是誤會。”
“誤會?不見得吧!今日若不是本侯在這里,你們是不是打算把李家再砸一次啊!”
侯爺用馬鞭點了點廊檐下倒吊的人,又道,“本侯做不出你們嚴家這般以勢壓人,你們先處置家事,過后咱們再說。”
嚴老太爺也有六十歲了,花白的胡子被秋風吹動,這時候瞇著眼睛,猜度著侯爺確實不像說假話,心里就稍稍安穩一些。
他自詡嚴家還有幾分顏面,侯爺總不會太過為難他們,于是臉上神色惶恐,其實心里并不如何擔心。
他把目光轉向狼狽的老妻,還有兩個被吊著兒媳,見她們裙擺翻著,不時有調皮的秋風吹動她們的襯褲,真是丟臉。
他抬手就狠狠給了小兒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