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心動,有人追問道:“大先生什麼時候再去,帶我們一個,我們也去開開眼界。”
“我也去!”
“還有我!”
眼見村里壯勞力要跑掉大半了,村長趕緊又潑冷水,“你們都去海邊了,家里日子怎麼辦,不過日子了?”
眾人都是嘿嘿笑,不吭聲,顯見還是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男人哪有幾個不想出去闖蕩看看外邊世界的?!
李震生想了想就道:“大伙兒都想出去看看,開闊一下眼界,這也是好事,但家里肯定不能不顧。幸好,我以后會經常走泉州,這樣吧,以后趕在冬日不忙的時候,村里去幾人跟我搭把手,這樣輪換著,有個三五年,大伙兒也就都去過了。”
村長松了一口氣,村人們也覺得有道理,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又說了一些泉州那邊的風土人情,夜色也深了,村里人才散去了。
各家婦人拿著分到的魚干和海帶紫菜,謝過老太太,說笑商量著要怎麼吃。
夜風吹來,她們的歡聲笑語,月亮都偶爾探頭看個熱鬧。
李老二關了前門,四處檢查一下,見得沒有問題才回屋,剛一進屋就見大哥搬了一個二尺見方的小箱子。
他趕緊上前幫忙,問道:“大哥,這里裝了什麼?”
李震生笑道,“陳管事給的,估計是侯爺吩咐人在海外那些船上找到的新奇東西。”
李老二嘆氣,“侯爺對咱們家啊真是沒話說,希望老四跟在侯爺身邊,多給侯爺幫幫忙。”
箱子很輕巧,兩兄弟輕易就抬進了屋子。
眾人好奇,也是問詢一番,李震生又照樣回答了一遍。
佳音本來還有些打瞌睡,聽得這話立刻精神了。
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當初她悄悄求義父幫忙,運送玉米和土豆種子的時候,還多帶了一箱子各色蔬菜種子呢。
如今,這箱種子鍍了一層海外得來的金光,終于又回到李家了。
她趕緊跳下奶奶的懷抱,噠噠跑過去,繞著箱子走一圈,見得封條都沒揭開,更是放了心。
“大伯,開!”
李震生拿了鑰匙,很快打開箱子。
家里人好奇,齊齊看過去。
本以為是一些珍奇珠寶之類,畢竟侯爺之前特別熱衷給佳音搜集首飾。
結果箱子里卻是一些小布袋子,布袋子上還掛了銅管。
李震生取了一個布袋子打開,抓出一把淺黑色的種子,瞧著像松子,但又大得多。
他打開銅管,倒出一張紙條,看的直皺眉頭。
“這字怎麼每個都寫了一半啊!”
李老二好奇,接過紙條,仔細辨認,“是不是海外人不懂咱們的字?寫的難看不說,還不齊全。”
說著話,他艱難讀了起來,“瓜子,可食用,炒……香……”
李老太剝開一粒種子,露出白白的仁兒,她直接扔到了嘴里,驚得眾人都是攔阻。
“娘,你怎麼吃了,萬一有毒呢?”
“哎呀,”李老太滿不在乎的擺擺手,“侯爺尋來的,怎麼可能有毒,紙條上不是說了,能食用嗎?”
說罷,她又催著眾人,“再看看別的是什麼,紙條別弄混了。”
眾人瞧著老太太確實沒什麼異常,這才繼續開袋子和銅管。
老太太趁機同小孫女眨眨眼睛,惹得佳音臉色紅透,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千算萬算,居然忘了簡繁體字這事了。
天武這里用的是繁體字,她留紙條的時候,用的是簡體。
如今落在二伯眼里,可不就是古怪的半字嗎,甚至有的字還不認識!
幸好,全家都在關注箱子里的種子,沒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生菜?這個應該是生菜,綠葉,可以清炒,可以生吃。”
“這個是倭瓜,可以蒸吃,能儲存半年。”
“這個是心里美蘿卜?什麼叫心里美啊?”
“不知道,但是蘿卜就錯不了!”
一家人圍著箱子,忙了半晌,最后拾掇出十幾種菜蔬的種子。
陶紅英拿了一包辣椒籽和干辣椒,小心嘗了一下味道,辣的她吸氣,卻歡喜的眼睛亮晶晶。
出于廚子的直覺,她猜測這東西一定是調料,還是很不一樣的調料。
若是能種出來,想必能做出不少新菜!
“娘,咱們明日就把這些種子種下去,好不好?”
老太太難得見四兒媳婦這麼高興,趕緊應道,“當然好了,但咱們家園子怕是種不下,等我問問村長,找一塊好地方,興許種好了,這些菜蔬以后還能賺錢呢!”
“哈哈,娘說得對,物以稀為貴,肯定能賣大錢。”李震生給老娘吃定心丸,又道:“等我再去泉州,碰到新奇東西多給娘帶回來一些……”
一家人熱鬧過了,就要歇下了。
陶紅英喊了家義幫忙把箱子搬回她的房間,打算把那些字條重新抄寫一下。
佳音當然要跟著了,萬一老娘看不明白,她還可以“亡羊補牢”一下。
老太太點點孫女的腦門兒,見孫女笑的討好,一副求不嘲笑的慫樣,她也笑了,領著貓哥兒回屋睡覺。
陶紅英把種子堆在桌子上,鋪紙研墨,一樣樣抄錄。
佳音趴在一邊,乖巧陪著,一點兒都不搗亂。
陶紅英看的心疼又心暖,小聲說道:“福妞先睡吧,娘寫完就摟著你,好不好?”
“不好,我陪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