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碎金灘口氣大,為了招攬生意不擇手段了。但也很多人都惦記去點菜試試大廚的本事,特別是一些酒樓的廚子,若不是走不開,都要跑去碎金灘挑戰了。”
李老二皺眉,村里也好,他們李家也罷,從來沒說過這樣狂妄的話。
而且,最開始揚名,也最傲氣的,應該是張老神醫啊。
怎麼兒也不該越過張神醫,把一直默默干活的老四媳婦兒拎出來啊?
說不得,這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給碎金灘來了個“捧殺”。
溫先生和劉志恒顯見也是聽出來了,冷笑道,“碎金灘掛在侯爺名下,這是不敢同侯爺結仇,就來了個捧殺之計啊。”
“是啊,但這就不好說是誰的主意了。也許是同侯府有仇的人,也許是被碎金灘搶了生意的,都有可能啊。”
李老二不想他們跟著費心,就笑道,“罷了,不過是些只敢在背后蠅營狗茍的小人。我回去之后就把山谷那邊的點菜停了,也讓老四媳婦兒少點活計。最近老四去軍營,老四媳婦兒跟著沒少上火。”
“對,以不變應萬變,別管外人怎麼算計,沒人敢找到碎金灘叫囂就成了。”溫先生點頭。
劉志恒卻帶了幾分混不吝,嗤笑道,“若是有人敢鬧事,你們就派人來我家喊一聲。我在新都這麼多年,還有幾分薄面。”
李老二拱手道謝,三人又說起一些瑣事兒,一直到日頭西斜時候,劉志恒趕著回家,李老二也帶了三個玩的滿頭大汗的侄兒告辭了。
新村里,這個時候家家戶戶也開始做晚飯了,青煙裊裊,飄蕩在綠水青山中,分外的寧靜柔美。
村長從河灘地里出來,正好碰到馬車,就跳上了車轅,問詢李老二。
李老二就把事情簡單說了說,村長沒有半點兒舍不得,直接應道,“撤了菜單也好,老四媳婦兒沒那麼累不說,也省幾個人手,馬上就春播了,處處都用人呢。”
這事,至此就定了。
晚飯桌兒上,李老二同家里人也說了說。
第二日一早,家喜家安和貓哥兒抱了新球趕去學堂的時候,山谷那邊也貼了明示,只賣套餐,不接受點菜,請客人們專心賞景泡溫泉。
若是有借酒鬧事之人,以后再也不準入山谷。
有的客人看到就說好,有的客人看了,又說山谷規矩大。
但無論客人們怎麼說,這規矩是不準備改了。
陶紅英一下就輕松很多,后廚幫忙的婦人也從四個減少到了兩個。
每日上午,婦人們拾掇好食材,陶紅英中午過來上灶,把套餐的菜色做出來,下午就可以回去了。
陶紅英也不是占便宜的人,主動把每日的工分降了一半。
這樣,她上午可以幫著婆婆照料一下家里小事,下午還能陪陪閨女,做做針線。
原本,她因為忙碌疲憊變得瘦削的臉頰,都重新豐盈起來,恢復了往日的爽利精神模樣。
佳音化身小尾巴,這幾日一直跟在娘親身后,惹得老太太吃醋,玩笑說孫女不跟奶奶好了。
佳音哄完娘親,又要哄奶奶,偶爾還要陪陪師姑,陀螺一般,也成了大忙人……
但很快,她就顧不上了。
因為天氣一日暖過一日,春播眼看就要開始了。
空間菜園的苗圃,被她一批又一批的育上了瓜秧。
因為需要的太多,種子種到苗圃兩日,長到三寸高,她就挪到普通田地里先養著。緊接著開始下一批,半點兒不敢耽擱。
還有各色青菜的秧苗,也不少。
眼見,秧苗迅速占了二畝地,她又惦記起了大伯。
大伯再不帶著玉米和土豆種回來,就要錯過節氣了……
村里這幾日,同樣忙的厲害,山上的果樹要打理,河灘要整地,更有那些想種碧玉瓜和金果的人跑來請教。
一時間,碎石灘好像到處都亂糟糟。
李老二和村長一商量,就在村口的大樹下擺了一套桌椅,每日定下巳時講解碧玉瓜和金果的種植過程,無償教授。
消息傳開,不知道多少人聚集而來。
就是家里沒有種子,沒育秧的,也跑來聽個熱鬧。
好似學會了種植,家里就有了一本萬利的金光大道一樣。
村長也是來者不拒,誰愿意聽都可以,就是別給村里找麻煩就成。
其實碧玉瓜和金果種著都不難,田地選沙土,移栽時候別缺水,時常拔草,瓜秧爬藤蔓之后記得掐尖,主根長瓜之后,也要早早掐下去,別影響其余藤蔓上小瓜的生長。
大致也就這些,只要有些經驗的老農,一聽就懂。
所以,村口熱鬧了五六日之后,總算有了安靜的時候。
但大小王莊和大槐樹的里正又開始日日來報道,等著取瓜秧。
生怕新村這邊反悔,他們就白盼望了。
村長說破了嘴皮子,也阻止不了他們,最后只能找到李家。
“侯爺那邊說沒說,什麼時候送瓜秧來啊?我要被這些人纏死了,走哪里跟哪里?比我家老婆子看的都緊!”
眾人忍不住好笑,勸道,“他們也是惦記多賺銀子,生怕咱們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