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的疑惑驚慌,上了公堂,強裝鎮定行禮,“大人,草民李雨生,今日進城采買,走到半路就被抓來,實在不知道犯了什麼過錯?”
眾人這才知道差役們為何來的如此之快,原來是半路就接到人了。
府尹大人擺手,示意他看向一臉期盼的王員外,“你看看這人,你可認識?”
李老二不明所以,扭頭看過去就直接愣住了。
好半晌,他嗷的一聲竄過去,緊緊抱了王員外,嚎啕大哭,“大哥,你是大哥吧?嗚嗚,大哥,你去了哪里啊,一走十幾年,娘都要哭瞎眼睛了,你怎麼才出現啊!我們到處找你,就是找不到啊,大哥,大哥!”
府尹大人也是心急,一拍驚堂木,追問道:“李雨生,你有何憑證說這人是你大哥?”
“他就是我大哥啊,我怎麼能不認識?”李老二生怕旁人把大哥搶走了一樣,緊緊抓了王員外的手臂,情急之下高聲喊道:“我大哥后腰有一塊胎記,像銅錢一樣大小,還有一條疤,是小時候帶我爬樹刮的傷口!”
說著話,他就扯了王員外的衣衫,果然疤痕和胎記都在。
府尹大人忍不住站了起來,百姓們也是極力往前涌,想要看個清楚。
“啊,確實有胎記!”
“真是一家人!”
“王員外是李震生!”
“王員外找到家里人了!”
“老天爺開眼了,開眼了!”
“碎金灘那些人不是北地逃荒來的嗎,王員外也是在碎金灘傷的?說不是老天開眼都沒人相信啊!遠隔千里,一家人居然在這里團聚了!”
“王員外不用做孤魂野鬼了!”
百姓們高聲喊著,笑著,哭著。
公堂上,李老二和王員外也是抱在一起,痛哭失聲。
差役們扭頭,悄悄抹眼淚,眼見王娥哆嗦著要躲起來,狠狠踢了她一腳。
王娥骨碌碌滾下了臺階,正落到百姓們面前不遠處。
不知道是哪個買菜的婦人,第一個拿了筐里的紅薯砸了過去。
“毒婦!打死你,讓你使壞,你算計錯了吧?王員外到底找到家了!”
“對,打死她,這樣的毒婦活著就是害人!”
“打她,打她!”
一時間,青菜,紅薯,雞蛋,甚至是點心果子都成了武器,紛紛砸在王娥身上,疼得她抱頭鼠竄。
不知道誰氣急了,又開始扔石頭,正中王娥的腦門,砸的她鮮血橫流。
這會兒,李老二也從王員外嘴里聽到來龍去脈了,他瞪著血紅的眼睛,跪倒給府尹大人梆梆磕頭,“大人,求您給李家做主,要給我大哥報仇雪恨,我要接他和侄兒回家,認祖歸宗!”
府尹大人點頭,喊了差役拖回王娥,高聲說道,“王家強掠秀才入門為贅婿一案,現在證據確鑿,當堂宣判!罪人王娥之父掠人行兇,殺人滅口,罪大惡極,應砍頭示眾,以儆效尤,然而因其早早過世,所以罪責由同為幫兇的獨女王娥執行,判罰杖責三十,流放西南邊陲,服二十年苦役。
“王娥所生二子和王家全部家財都由被害人李震生承繼,準許父子三人改換戶籍,認祖歸宗。另外,王忠助紂為虐,傷人害人,判罰杖責三十,流放西南邊陲,苦役二十年。大槐樹村兩戶百姓之子,傷人在先,被滅口在后,罪責相抵,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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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看破不說破
“謝大人做主!謝大人明斷!”
李震生和李老二跪在地上,一個頭磕下去,都是淚流滿面。
特別是李震生,心里好像打翻了調料瓶,根本說不清什麼滋味。
十幾年的冤屈,終于大白天下。
他不再是王新秋,他是李家長子——李震生!
堂下百姓好似過年一樣,興奮地高聲歡呼著,“判的好!判的好!”
“嗚嗚,就該這樣,老天開眼了!”
“王員外變成李員外了,終于有個好結果了!”
“認祖歸宗!認祖歸宗!”
府尹大人走下臺階,親自扶起李震生,拱手道喜,“李員外,恭喜你,終于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這府尹大人是猜到了什麼?
李震生眼底一閃,低頭一揖到底,“多謝大人,李震生蹉跎十幾年光陰,一遭得以昭雪,全賴大人相助,以后定有厚報。”
府尹大人笑著擺手,“我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李員外若是想感謝,還是要感謝皇上,沒有皇上口諭,此事也不會如此順利。”
李震生點頭,“皇恩浩蕩,李某定然銘記在心。”
說罷,他扯了李老二,又沖著皇宮方向跪倒,高聲喊著:“感謝皇上洪恩浩蕩,感謝皇上助李家團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兄弟扣頭三次,又轉向堂下百姓,“感謝父老鄉親們辛苦奔走多日之恩,李震生和李家銘記在心,日后定有厚報!”
百姓們紛紛趕緊避讓開來,拱手還禮。
“李員外,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
“是啊,王家缺了大德了,誰也看不過去啊!”
“李員外趕緊回家吧,你終于能見到老娘了!”
“李員外要好好治病,趕緊好起來啊!”
普通百姓或許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比如小氣,占個小便宜之類,但論起心地卻大多都是淳樸善良的。
他們從頭到尾見證了李震生的沉冤昭雪,李震生如今找到家人,他們心里也是真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