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的百姓這會兒也炸開了鍋!
“怪不得王家不給王員外治病,原來王員外是被搶回來了的!”
“對啊,對啊,應該是把王員外打傻了,再帶回王家的。”
“這也太猖狂了,看中誰就打暈搶回去!”
“王家是怕王員外病好了,想起以前報仇呢!”
“是啊,要不是四海居出事,要不是孫大夫大嘴巴把王家的齷齪事嚷嚷出來,王員外死了也就死了,做鬼也不知道自己被坑害的這麼慘。”
“這王家真是狼窩啊,爹這麼狠毒,閨女也不是好東西!”
堂上,府尹大人越發皺了眉頭。
這些出告的百姓,雖然說的很多,也不怕揭開自己花了昧良心銀子,但他怎麼都覺得出告的理由有些牽強。
家里兒子不見了十幾年都沒管,只在茶館聽了幾句話,就披麻戴孝跑來告狀了?
還是篤定家里兒子是被害死了?
但如今這案子已經可以確定是一場有預謀的兇殺,也不能放任不管。
更何況,眾目睽睽之下,王家獨女搬出來本族靠山,若是不繼續查下去,反倒好似他懼怕王家一般……
府衙對面的一家酒樓上,二層的包廂,被聞訊趕來看熱鬧的人瘋搶。
但其中最好的一間,卻早早被人定下了。
劉志恒坐在窗口,磕著瓜子,一臉的興致勃勃,回身望向帶著帷帽的崔夫人,笑道:“瑾柔,我原本見李家三兄弟,就覺得都很不錯了,但今日更是佩服李家這個老大,真是個狠角色!等以后事情了結,我一定要跟他合作做生意,這樣的人,在哪里都錯不了!”
崔夫人點頭,“溫師兄也這麼說。”
說完,她還是有些擔心,問道:“溫師兄有事來不了,城外那邊不會出岔子吧?還有碎金灘那邊,跟雨生都交代清楚了?”
“放心,雨生那邊昨晚就送過信兒了,而城外那家,是葉山帶人親自去辦的。”劉志恒擺擺手,示意她別擔心。
末了,他又說道:“按我說,那個老家伙死一百次都不夠贖罪的,溫師弟居然還把他家那些不成器的兒孫,送到南邊莊子去做佃戶。哼,真是便宜他們了,就該跟著他爹一起下大獄!”
崔夫人笑道:“那人是最關鍵的人證,總要先安撫住了,等事情過了,自然有別的說法。若是他們一家老實種地,也是給自己留個活路,若是不老實,南邊有很多能讓他們勤快起來的鹽場和礦山。”
劉志恒還要說話,樓下街路上卻突然喧嘩起來。
一隊官差押著個穿了粗布衣衫的老漢走了過來,老漢身形有些枯瘦,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白,好似許久不見天日一般。
上了公堂,老漢跪倒在地,不等府尹大人問話,王員外已經撲了過去,狠狠抓了老漢的手臂,“忠叔,忠叔!我這麼多年待你不薄啊,你兒子的賭債都是我給還的,你居然騙我這麼多年!
“你說,當年到底怎麼回事,我是誰,我怎麼就傷了頭?老太爺說我倒在山崖下,他救了我性命,就要我入贅,要我報答王家救命之恩!
“我報答了!我忍著旁人嘲笑我是贅婿,當牛做馬,費心操持生意,我給王家賺了那麼多銀子,我待王娥那麼好!難道都是假的?
“我不信,我不信啊!”
許是氣急了,王員外一邊大哭一邊又吐了血。
他本就是從病床上緊急追來的,只穿了一件象牙色的中衣,這會兒胸前沾染了血色,刺的所有人都是眼睛疼,忍不住跟著淌眼淚!
這世上,真是再也沒有比這更慘的事了!
三更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簡直不能容忍!
府尹大人拍了驚堂木,讓差役拉開王員外,厲聲審問向忠叔:“王忠,大槐樹村有兩家人狀告你十幾年前殺人滅口,害死了他們兩家的兒子,你可認罪?”
王忠縮了脖子不說話,不知道是在猶豫,還是不準備認罪。
府尹大人掃了一眼差役們,差役們手里的水火棍就立刻敲打起來,威武聲響起,王忠就哆嗦的更厲害了。
“大人,我說,我說!不是我殺人滅口,是我們老太爺,老太爺讓我這麼做!我也不敢殺人啊,但他們一直來要銀子,要的越來越多,老太爺就讓我找江湖人把他們處置了!”
這是承認王老太爺買兇殺人了?!
王娥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抻著脖子死盯著王忠,這會兒聽王忠的話她直接癱坐在地上,就像被抽了線的木偶一樣,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但這會兒可沒人管她了,府尹大人繼續審問王忠。
從王老太爺什麼時候結識王員外,如何要求王員外做上門女婿被拒,以至于起意行兇,幫兇如何被滅口,問了個清清楚楚。
王忠到底是普通人,這事壓在心里多年,時不時就做噩夢。
特別是他的兒孫不成器,就越發覺得是當年做下錯事的報應到了。
所以,這會兒他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用沒用的都說了個徹底。
于是,堂上堂下幾百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雖然王家老太爺過世多年,但這城里不少人還記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