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不遠處,有一隊人馬正披麻戴孝而來。
隊伍中間的馬車上,還拉著一口漆黑的棺材,馬車四周插著靈幡,怎麼看怎麼瘆得慌。
當先那個男子看著也就三十多歲年紀,一邊走一邊撒著紙錢,后邊兩個婦人哭得凄凄慘慘。
“爹啊,嗚嗚,你怎麼就這麼走了,扔下我們怎麼辦!”
“爹啊,您死的冤枉啊,您死的好慘啊!”
“老天爺不開眼啊!”
商街上本就人多,突然來了這麼一隊人馬,人人都是驚訝,紛紛讓到兩側鋪面前,議論開來。
“這是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啊,聽這話頭兒,這人死的有說道啊!”
這時候,車隊走到一個酒樓門前停了下來,那當先的男子嘩啦啦撒了滿地的紙錢,末了指著酒樓門口嗷嗷叫罵,“大伙兒都看看,就是這個四海居,在飯菜里下毒,害死我爹啊!”
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是驚得厲害。
開酒樓的往飯菜里下毒,那在里面吃過飯的不是都要糟?!
那兩個婦人也是哭得可憐。
“嗚嗚,我爹前日在這里吃飯,回家之后就一直跑茅房,大夫開藥都止不住,昨晚堅持不住,到底去了。”
“嗚嗚,四海居害死人了,有沒有人給我們老百姓做主啊!”
四海居里,本來還有不少人在吃飯,眼見這般,都是扔掉筷子跑了出來,神色驚慌。
他們方才吃了不少,不會也被下毒了?
有人摳嗓子,有人臉色鐵青,都是惱怒之極。
四海居的掌柜和小伙計,也跑了出來,慌慌張張安撫大伙兒。
“貴客們不要驚慌,我們四海居一直是口碑極好,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誤會,誤會!”
也有左右鋪子的鄰居,站出來幫腔。
“是啊,四海居開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
“昨日,我還在這里請了朋友吃飯,什麼問題都沒有啊。一定是誤會!”
酒樓掌柜感激的一直拱手行禮,“多謝各位仗義直言,事情來得這麼突然,老朽也是一頭霧水啊!”
那戴孝的中年人可不管這些,開口大罵,“你們都是鄰居,一丘之貉,當然要幫忙四海居說話了!但我爹就是死了,被四海居害死的!我昨天就找你們東家了,你們東家說要給我個說法,但今日到這時候還沒動靜。
“這就是當我們一家好欺負呢!我爹死的慘啊,好好的人,活活拉肚子拉死了!我這個當兒子的,還沒好好孝順他,他就沒了!爹啊,兒子對不起你啊!爹啊,你死的好慘啊!”
中年人越說越傷心,仰頭大哭,拳頭捶打著胸口,砰砰作響。
如此痛苦悔恨,看的所有人都是跟著心酸。
子欲養,而親不待!
酒樓掌柜急的滿頭大汗,聽這人的意思,東家應該知道這件事了,想按下來,但是沒談攏,所以人家跑來鬧事了。
“快去找東家來!”他催促小伙計趕緊去城南找人,小伙計擠出人群,很快沒了影子。
這家人好似打定主意要鬧到底了,哭嚎聲越來越大,直接堵住了半條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壞事傳千里!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幾乎轉眼間,所有人都知道四海居的飯菜吃死人了。
茶樓就在四海居對面,很多人看的清楚,都在議論。
“四海居是王家的產業,王新秋那人是個穩妥的,經營這麼多年,生意一直不錯,怎麼出了這樣的岔子!”
“我聽說,王員外好像頭疼病更厲害了,許是顧不上生意這邊吧。”
正說著話,有人突然嚷著,“哎呀,王員外來了!”
酒樓前圍觀的眾人,閃出一條路,只見王福背了王員外,后邊跟著酒樓的小伙計,匆忙趕到。
往日儒雅俊美的王員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如今頭發有些蓬亂,面頰消瘦,眼下青黑一片,瞧著十分憔悴。
到了酒樓門前,王福把王員外放下來,他同眾人拱手,苦笑道:“給各位添麻煩了。”
眾人都是尷尬點頭,不好應聲。
倒是那個戴孝的中年人,上前高聲質問,“王新秋,你個無賴!昨晚說給我家一個交代,然后就沒有消息了,你說,我爹是不是被你們酒樓毒死的!”
王員外皺眉,想要說話,卻突然抱了腦袋,疼得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王福和掌柜趕緊扶了他,掌柜趕忙問道:“東家頭疼病又犯了?”
王福小聲回道:“是啊,已經好幾日了,否則怎麼能顧不上這邊。”
掌柜的著急。
他還等著東家做主呢,如今可怎麼辦?
那中年人不依不饒,哭嚎聲聲,一定要四海居給個說法。
王員外勉強站著,低聲安撫道:“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們家一個交代,我們四海居開業二十年,從來不曾這樣!”
“你給交代,給什麼交代,能讓我爹重新活過來嗎?我爹辛苦一輩子,剛剛享點福,來你們這里吃點好的,就被你們毒死了!”
“嗚嗚,爹啊,您死的好慘啊!”
“爹啊,你在天有靈就看看吧,這惡人害死你,還不肯承認啊!”
送葬隊伍里,人人都在哭嚎,吵嚷著往前沖。
那奴仆和掌柜都嚇壞了,拼命護著王員外往后退。
王員外臉色煞白,想說什麼,一開口就噴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