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二先生,過去都過去了,如今團聚就好,還是想想以后吧,這會兒可不能再哭了。”
李老二松開王員外,胡亂抹了眼淚,突然就想起王員外方才的話,“大哥,什麼叫遭惡人陷害?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員外狠狠喘了幾口氣,痛哭一場后心里好過多了。
他拉了弟弟越發往旁邊的樹林里走了走,低聲把王家的謀算說了。
李老二聽得簡直目呲欲裂,扭頭就往外走,“我要殺了他們全家!”
“老二,回來!”王員外趕緊扯了弟弟,焦急勸阻道:“殺了他們就是便宜他們了,我有打算,要你幫忙!”
李老二呼哧呼哧喘了好半晌,又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才算冷靜清醒過來。
“大哥,這個仇一定要報!你不能心軟!”
“當然,”王員外眼底都是沉郁,一字一頓說道:“我要把孩子帶回咱們家,他們是李家的血脈!我還要把我這麼多年辛苦擴展的家業拿回來,但其余的要全都毀了。他們王家為了保住家業,為了延續香火,才害的我,我就要他們功虧一簣,要那個老畜生在九泉之下都要氣的不能安寧!”
李老二這才放下心來。
大哥到底同王家姑娘做了多年夫妻,萬一心軟,他們多少謀劃,最后都可能打了水漂。
“好,大哥說說,要我怎麼幫忙?”李老二問道。
王員外扯了他簡單囑咐了幾句,李老二聽得連連點頭。
沒一會兒,兄弟倆商量好,就走去溫泉水渠邊,好好洗了臉,拾掇的外人看不出異樣,才散了。
李老二忙著喊家義和劉揚,去崔夫人的莊子幫忙送信兒。
而前腳剛進新都的王員外,又尋了一家飯館,把自己喝的醉醺醺之后,才回了家。
王娥實在是擔心,想問丈夫怎麼了,但丈夫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
無非是外人看不起商賈,他要送兒子去書院,要兒子考狀元之類。
她喊了王福過來問詢,王福老實木訥,交代的倒是清楚。
“老爺今日到處托人情,想把大少爺送去洛安書院讀書。聽說這個書院不論出身門第,學風也正。但誰知道人家吃了喝了也收了禮,卻不肯給準信兒,怕是嫌棄老爺是做生意的呢……”
王娥聽得心疼又氣惱,攆了王福,就帶著丫鬟去了本家。
王家本家離得不遠,但宅院可是七進的大院子,帶個五畝大小的花園,氣派之極,也盡顯江南老牌世家的底蘊。
王娥家里是旁支,王老太爺同本家這邊的當家老太爺是堂兄弟,自小一起長大。
長大后,王老太爺不愿讀書,做了生意,也沒少幫襯本家,所以如今人死了,還是有幾分顏面在的。
今日王娥突然上門,王老夫人就請了她進去,小坐喝茶。
王娥親手捧上一小籃子果子,笑道:“伯娘,這是家里偶爾在外邊得的果子,沒有多少,但味道實在是好,今日帶來給伯娘吃個新鮮!”
“好,難為你有孝心。”
王老夫人掃了一眼果籃,也是驚訝那果子紅彤彤的喜人,就露了笑臉,拉了王娥話家常,“小娥啊,你可有日子沒過來了,家里很忙?孩子怎麼樣?”
王娥笑道:“多謝伯娘惦記,最近家里確實有些忙亂。貓哥兒那孩子風寒,拖了快一月,終于好利索了,結果,我們老爺又頭疼,我現在也是焦頭爛額的……”
“新秋的頭疼還沒好呢?”王老夫人倒也心善,問道:“因為遷都,咱們這城里來了不少好大夫,要不要我讓人介紹兩個給新秋好好診診脈?”
王娥眼神閃了閃,趕緊搖頭拒絕道:“伯娘不知,我們老爺這毛病也有十幾年了,看了無數大夫,如今只是偶爾頭疼已經是極好的結果了。最近老爺頭疼,是因為旁的事……”
“什麼事啊?”王老夫人好奇問道:“你三哥也沒說家里生意有什麼錯漏啊?”
本家這邊,王老太爺如今掛了個大學士的名頭,雖然不參政,但因為家族地位在這里,平日也多有應酬。
王家大老爺和二老爺,一個在朝廷禮部做郎中,一個在外做五品官。
而三老爺讀書不成,就接管了王家的所有生意庶務。
王新秋也是平日跟著這個三老爺幫把手,來往更多更熟悉。
王娥紅了眼圈,同伯娘撒嬌,“伯娘,不是生意的事,是我們老爺想把禮哥兒送去書院讀書。但托了很多人都沒成,人家嫌棄我們家是做生意的,老爺氣的已經連著兩三日都喝的醉醺醺了,頭疼也越來越嚴重了。”
第二把四十二章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王老夫人皺眉,有些惱了,“這算什麼大事啊,你怎麼不早些來說說?新秋也是,他是王家的女婿,雖然平日做買賣謀生,但我們王家有做官的,也是書香門第!”
王娥趕緊安撫老夫人,“我知道伯娘心疼我們早早沒了爹娘,但我們也同樣孝敬伯娘,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讓伯娘費心,驚動大伯和大哥……”
“你這丫頭,就是見外。當年你爹還在的時候,也沒少幫你大伯。你爹只有你這麼一個閨女,臨終時候可是親口托付給我和你大伯的,別說這麼點小事,就是天大的事,我和你大伯也不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