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生意不好,別說一個月租金多少搭進去,就是你這個人,在這里綁著身子,也是可惜了。否則找個輕省活計,不搭錢,還能多賺一份工錢呢。”
老板聽老太太說的實在,終于嘆了氣,“嬸子,你說的我都明白,就是當初來送族里的孩子讀書,瞧著這里不錯,就打算落腳賺點銀子,哪里想到會這樣。如今灰溜溜回去,還要賠錢,這心里實在不好受。”
老太太勸著,“你還年輕,有了經驗,回去之后好好看看,再尋個別的生意,也不是難事。”
說罷,她看了一眼鋪子里,又道。
“大兄弟,你應該能看得出,我們家里也不寬裕,租金五十兩確實是個公道價了,我不能再加。但你這里的桌椅板凳、鍋碗瓢盆,若是不想帶走,我們留下來,多少再給你湊個路費。你看好不好?”
果然,老板的臉色又好了一些,遲疑了一下,他就點了頭。
“行,我帶你們去后院看看,沒什麼問題,咱們就寫契書。”
李家人都是歡喜,紛紛起身,跟著老板往后走。
佳音趴在三伯娘的背上,走在最后,仔細打量這個小院。
就像老板說的,這院子確實不錯。
前邊鋪子是兩間,除了柜臺,就放了八張方桌,每張方桌配了四個條凳。
后邊用木板隔了小半個空間,穿過藍色碎花布遮擋的小門就是灶間,砌了兩眼鍋灶。
鍋灶旁邊的木架子上,堆了一些鍋碗瓢盆,都落了灰塵。
過了隔間,才是通往后院的大門。
后邊的院子,有兩間正房,正房旁邊有個院門,通往小巷。
左側還有三間廂房,右側則是院墻,院墻下架了晾曬衣衫的竹竿,挨近前院的角落,有一口壓了青石板的水井。
西廂房被老板放了些雜物,正房兩間都很寬敞,每一間都夠隔出內外,住上三四人。
李家人越看越滿意,這地方足夠一家做個小生意,家仁也能偶爾過來落腳了。
老板許是做了決定,也就不計較,指了西廂房里那些雜物,正房里的桌椅,還有灶間的鍋碗瓢盆,說道。
“嬸子,這些東西,若是置辦下來,也要七八兩銀子,我也不多要,給我五兩銀子,就都留給你們吧。”
“成,大兄弟想什麼時候搬?我們有騾車,給你搭把手。”
李老太答應的也爽快,盤算著什麼時候過來打掃,什麼時候開業。
畢竟簽了契書,這鋪子就是自家的了,每一日都是要往里搭租金。
老板更是麻利,“咱們這就簽契書,我拿了銀子就走,趕上今晚到新都,找個商隊結伴回家去了。”
很快,他親自去請了左鄰右舍幫忙作見證,又請了街邊一個寫書信的秀才來寫契書。
年限、租金和兌換物件的五兩銀子,都寫得清清楚楚,老板寫了名字,按了手印。
李家這邊,李老太則讓李老三簽了名字,按了手印。
畢竟以后是他們一家在經營,有事時候也是他們出面。
最后,李老太當著眾人的面前,付了銀子,又拿到了老板和東家簽定的原始契書。
這般,就是以后東家眼紅生意,跑來鬧事也不怕。
為防萬一,老太太還是詳細問了老板家鄉的地址。倒也不遠,就在新都西南二百里的一個縣郊小鎮子。
老板是歸鄉心切,回去后邊拾掇了一個包裹就走了,鋪蓋都沒帶。
李老三同左鄰右舍說笑道謝,約好以后開業請他們喝酒。
左鄰右舍無論是擔憂,還是幸災樂禍,都客客氣氣應了下來,然后告辭了。
一家五口,各個都是臉上帶笑。
“以后就是咱們家的鋪子了!”
“是啊,灶間有些小,轉不開身體,是不是要改改。”
“簡單改一下,很容易。夏日暫時對付一下,冬日時候怕是要大改。”
佳音不肯呆在伯娘背上,下地到處跑,惹得老太太吆喝著,“別去井邊啊。”
“知道了,奶奶。”佳音答應的乖巧,卻趁著家里人不留心,直接鉆進了廂房。
然后,從空間里,拿了不少東西出來。
白菜一百棵,紅蘿卜一百多個,雞蛋鴨蛋半簍子,泛濫的兔子也是麻利撞死十幾個。
去年存下的各色綠豆,紅小豆,黃豆,小米,一樣十幾斤。
油豆角、豇豆,茄子、南瓜、青瓜之類的青菜,更是摘了不少,把屋里原本的幾個空筐子都裝滿了。
甚至,當初在清水村收進空間的幾個醬缸,都被她倒騰一下,湊了滿滿一缸醬,放到了角落。
忙完這些,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這些東西,都是空間小院出產的,平日偶爾往家里灶間填一些,但還是剩了太多。
今日倒是得了個好機會,消化一下存貨,家里也省了一筆開支。
趙玉茹正在井邊打水,眼見小侄女抱了一根青瓜從廂房出來,一邊走一邊啃著,她很是驚訝,就問道。
“福妞兒,你在哪里拿的青瓜啊?”
佳音笑嘻嘻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伯娘,屋里有很多。”
“哎呀,難道先前那老板還留了青菜嗎?”
趙玉茹很是奇怪,扔了水桶,就進了廂房,隨后她就慌張張跑出來喊道,“娘,老三,你們快來看看啊。
屋里好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