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先生點頭,起身道,“這里先讓人等等,咱們回去見師妹,有些事要安排一下。”
“到底什麼事啊,這麼神秘?不能這會兒就說嗎?”劉志恒抱怨,但還是乖乖跟回了隔壁莊子。
崔夫人正在翻看賬冊,莊子里佃戶和奴仆不少,要理順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她突然見溫先生和劉志恒回來,就請他們坐下喝茶,問道,“事情還順利嗎?”
“當然順利了,你也沒看定北侯被溫師弟收拾的多厲害,就是焦家都被嚇得一句話不敢說。”
劉志恒初始很是看不起溫先生,畢竟有個大學士做老師,一路考上去,進了翰林院,結果就混吃等死了。
什麼不屑權勢,什麼不喜爭斗,只不過是懦弱的借口罷了。
大丈夫行走于人世間,權勢就是鎧甲和武器。可以不傷人,但一定要保證自己和家人不受欺辱啊。
先前這麼多年,他明明愛師妹入骨,就因為師妹嫁給他人,頹廢的喪家犬一樣,眼睜睜看著師妹受苦,都毫無作為。
幸好,這一場浩劫,總算讓他開了竅,不但逆流而上,返回京都救了師妹,也暗地里沒少布置。
否則這次不會如此順利就逼迫得定北侯認錯賠莊子!
溫先生不知道他在劉志恒心里,已經形象大升華。
他斟酌著,慢慢說道,“師妹,隔壁莊子的地契拿到了,你隨時尋了買主就可以去府衙上檔子。”
“好啊,謝謝師兄、義兄。”崔夫人點頭,臉上帶了笑。
她可是知道定北侯那人有多貪財,這會兒怕是心疼的好似被割了肉。
而他過得不好,她就忍不住高興。
“義兄,勞煩你把隔壁莊子上的所有人都散了,存糧和農具都整理出來,我要送去碎金灘那邊,這次讓村里人跟著提心吊膽,不給賠禮,我心里過意不去。還有,那院子里的木器若是不錯,都搬回來存著,等李家進了新院子,我送去做賀禮。”
劉志恒笑道,“喬遷新居,為什麼不送一套新的,我找人去打制就行。”
崔夫人趕緊搖頭,“不用,義兄,李家嬸子很明理剛強,我若是新打造一套,她怕是不收。若說是焦家賠償的,她肯定會高興收下。”
劉志恒聽得點頭,對李家人印象更好。
“那好,我讓人搬回來。喬遷時候,你若是過去,記得帶我一個。最近很多人說起那個山谷的熱泉,怕是都在盼著呢。”
崔夫人趕緊囑咐道,“義兄,若是同外人閑談說起,你一定幫忙添幾句,碎金灘是新亭侯出銀子建造的,是侯府的產業,而且侯爺在谷外也有院子。”
劉志恒會意,趕緊點頭,“好,這個容易。不過掛在新亭侯名下倒是個好主意,否則不少人怕是打主意。”
溫先生聽兩人說了半晌,都不在正事上,就忍不住搶了話頭。
“師妹,方才義兄說起有人最近要買莊子,義兄打算差人去問問。而這家人是...京都泰華書院的郭山長。”
“郭家?”崔夫人也是驚訝,高聲問出口。
這下,劉志恒是徹底不干了,追問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一提起郭家都是這個模樣,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溫先生苦笑,“師妹,就是那個郭家,聽說郭山長只帶了一個病弱的小孫子,兒孫都在北邊沒有趕來。”
崔夫人長長嘆氣,“那就錯不了了。”
說罷,她不等劉志恒再問,就把路上被清水村人搭救,因為孩子被綁架,意外滅了山匪,見到郭家人被殘害說了一遍。
劉志恒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恨山匪殘忍,也同情郭山長祖孫。
“若是郭山長知道,怕是身體要受不了。”
溫先生嘆氣,“其實老人家心里怕是也有猜測了,我們告訴一聲,塵埃落地,他反倒要堅強起來,畢竟還有一個小孫兒要撫養長大呢。”
崔夫人也是點頭,“這樣吧,義兄,莊子的事還是問問郭家,若是郭山長以后過來住,我多少也能照顧一下,算是全了同郭家夫人的同窗情誼。至于什麼時候說出真相,還是要選個機會。”
溫先生和劉志恒都是應聲,“只能這樣了。”
三人又說幾句閑話就各自去忙了,第二日吃過早飯,崔夫人帶了車隊,再次趕去了碎金灘。
家安家喜等淘氣小子們有了固定的差事,不能在家淘氣,山谷里可是安靜太多了。
佳音不愿同各家的小娃娃湊一起對著流口水,就纏在奶奶身邊。挖菜,摘菜,燒火,總之跟著干些雜活,打發無聊空閑。
她這般乖巧,可是讓村里婦人看的羨慕極了。
“福妞兒真是乖啊,不哭不鬧,又白胖可愛,看的我們都想再生一個了。”
“就是生,也得咱們搬進新家之后,這個時候懷上了,肯定要遭罪。”
“是啊,最好秋日時候再懷,貓一個冬天,春末生孩子好照料。”
婦人們都是過來人,說起生孩子這像吃飯睡覺一樣普通。
李老太怕帶壞孫女,結果小孫女好似聽不懂,嘴巴輕輕咕嚕著,顯見這是偷吃糖球了,根本沒心思聽熱鬧。
她剛要給饞貓孫女擦擦口水的時候,崔夫人帶著車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