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聽得心里微微發虛,想反駁,但什麼都不是扔下發妻獨自逃命的理由。
焦氏伸手護在定北侯身前,哭得梨花帶雨。
“崔姐姐,你不能這麼說侯爺,侯爺當時要護著太后和皇上南下,幾日幾夜都不曾合眼,根本沒有空閑想起姐姐啊。難道姐姐認為皇上和太后不如你重要嗎?家國不能兩全,忠孝不能兩全啊!”
“對,“定北侯心里一喜,總算找回了幾分底氣,“我是軍侯,任何時候保家衛國都是我的責任,別說是你,就是父母,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盡忠。”
崔夫人抬手鼓掌,開口就是夸贊,“好,說得真好。天武的武將里,最會鉆營的就是你了,這幾句話說的,誰聽見怕是都要感動落淚,贊你一聲忠義。”
她抬手指了院里,“可你看看,你全家上下,小妾兒女,甚至通房丫頭和平日養的小狗都帶新都了,唯獨沒帶你發妻,帶上發妻就是不忠不孝了!你自己的話,自己信嗎?要不要我去新都里走一圈,讓天下人都來夸贊你幾句!”
她的話音剛落,院里看熱鬧的通房丫頭嚇得往后藏,手里抱著的小狗就掉了下來。
小狗歡快跑進了屋子,繞著定北侯跑來跑去。
定北侯被狠狠撕了臉皮,正無處發泄,一腳就把小狗踢出多遠。
小狗疼得哀叫,可憐巴巴又跑了出去。
“我當年就是瞎了眼!”崔夫人想起當年,到底沒忍住眼淚。
定北侯聽得煩躁,一把扯開焦氏,反問道。
“那你說,到底要怎麼樣?這麼多年,你對我不聞不問,根本沒有盡到為人妻的責任。
我如今沒有求你下堂,只要你做個平妻,你都如此不依不饒,你看看你還有當初溫柔端莊的樣子嗎?”
這會兒劉老爺子忍不住開口了,“付慶榮!別以為崔大學士過世了,你就能如此肆無忌憚欺辱瑾柔。瑾柔身后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好好的正妻發妻,被你拋在京都,千辛萬苦到了這里,居然還要做什麼平妻。 憑什麼!你再敢狡辯,咱們就去皇帝跟前說!許是皇上知道你為了保護他扔了發妻,卻沒忘了帶通房丫鬟和狗,還會給你加官進爵!”
定北侯聽得腦子嗡嗡響,他是太后一派啊,皇上只認那個葉成義,若是到了皇上跟前,怕是正好給了皇上撤他兵權的借口。
焦氏離得近,眼見他額頭都蒙了一層薄汗,就咬咬牙,直接撲到在地中間,跪在崔夫人身前,哭得哀哀切切。
“嗚嗚,姐姐,求你不要為難侯爺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嫁進來。嗚嗚,侯爺太累了,身在朝堂,如履薄冰。一日夫妻百日恩,求姐姐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再為難侯爺了。”
定北侯聽得動容,新妻如此賢惠,再看向發妻的時候,眼里就帶了滿滿的怨恨和嫌棄。
崔夫人氣的心里冰山都要碎了,她低頭望向焦氏,直接問道。
“這麼說侯爺還真是娶了一個心心念念都是他的好女人呢。那這樣吧,你不是心疼侯爺為難嗎?你主動離開好了,自請下堂,這樣侯爺肯定就不為難了。”
“不!“焦氏下意識反對,“不,我才是侯夫人,我是明媒正娶進門的!”
“你看,你心疼侯爺,是踩在犧牲我之上啊,你真是善良啊!“崔夫人冷笑。
她眼里的光刺的焦氏惱羞承怒,“為什麼不能犧牲你?你就該死在外邊,不要回來!蠻人都霸占江北多久了,誰知道你被多少個蠻子糟蹋了,清白都沒了,還有什麼臉回來做侯夫人!”
“啪!”崔夫人抓起茶碗,狠狠砸在焦氏頭上,焦氏偏頭躲開茶碗,茶水卻澆了她滿身。
“閉上你的臭嘴,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呢。二十歲不到,嫁給一個跟你爹一般大的丈夫,為的還不是給家里謀好處。你以為你同青樓女子,有哪里不一樣了!都是千年的狐貍,裝什麼大家閨秀啊!”
崔夫人罵的痛快,再不看尖叫的焦氏,轉向定北侯,“我們和離,必須立刻簽下和離書!”
“不行!“定北侯皺眉,也不上演什麼重情重義的戲碼,”就像焦氏說的,你已經清白盡失,我要休妻!”
“好啊,那就去皇上跟前打御狀。讓皇上和天下人都聽聽,到底是該休妻,還是和離!”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定北侯氣得想殺人。
劉老爺子卻重重放了茶碗,“付慶榮,給你留臉面的時候,你最好接下來,否則鬧到最后你別后悔。你以為把焦家綁到你身邊,你就高枕無憂了。哼,在潿洲這地界,焦家在我劉家面前,還沒有高聲的資格!不信,咱們就試試!”
另外兩個老爺子也是幫腔,“焦家商賈出身,整個潿洲誰人不知,真正的書香門第,清貴世族,根本不會娶焦家女,也就你這個目光短淺的,當成寶貝一樣!”
焦氏原本還想鬧,聽到這話也心里發虛,只能哀哀切切哭著,不敢插話。
定北侯臉色變換好半晌,才咬了牙說道,“好,和離就和離,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說說看。“崔夫人臉上無悲無喜,讓定北侯心里沒底,但還是說道,“以后對外要說,我們在京都時候就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