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歡和幾個老爺子正護著全身發軟的李老二…
屋里一時靜默之極,李家眾人如鼓一般心跳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幸好,沒過多久,冬梅就跑了進來。
“公子,是大山帶了張神醫。”
眾人突然就放下了高高提著的心,都覺得手腳發軟。
這一晚,對李家人來說,可真是太精彩了。
很快,葉山就扶著一個白胡子老頭走了進來。
葉山還好,風塵仆仆,有些疲憊。
但白胡子老頭就憔悴多了,頭發亂蓬蓬,花白胡子翻飛。
衣衫上都是灰土,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起皮。
瞧上去,真是比當初李家逃荒時候還狼狽。
李老太趕緊吩咐兒媳,“快給老爺子倒水喝,路上怕是也沒吃東西吧?再去灶間準備一些好克化頂飽的飯菜。”
陶紅英和趙玉茹趕緊張羅起來,溫熱的茶水,還有白日里炸的一盤子面果子,立刻就端了上來。
葉山趕緊往老大夫身前推了推,老大夫恨恨瞪了他一眼,大口喝茶,又吃了半盤子面果,這才長松一口氣。
葉山笑的討好,“老爺子,您看是不是先給我們公子診脈?”
不想,老爺子是個暴脾氣,跳起來,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你個混小子,氣死我了,還想我診脈?老子差點兒沒命了,怎麼沒人管老子死活!”
眾人都被驚了一跳,但瞧著老頭兒下手沒用多少力氣,就都笑了。
幾個老爺子拎了鐮刀和柴刀,繼續去守著莊稼地。
家歡領了一臉好奇的家安家喜,回去繼續睡覺了。
李老太接過孫女,也想送回東屋,佳音卻眼睛亮晶晶,堅持留下看熱鬧。
李老三和家義想扶著李老二回去歇息,李老太不放心,一起跟了過去。
而佳音又回到了葉公子的懷抱,她索性抱了葉公子的脖子,專心“吃瓜”。
葉公子讓她趴在自己胸前,一手摟著,神色很是自然。
張神醫打了葉山幾下,出了氣,再一回頭,見葉公子這般就驚訝了。
“不是說你小子要死了嗎?怎麼臉色這麼好?”
葉公子笑著點頭,應道,“這幾日有些奇遇,確實感覺好多了。”
張神醫也顧不得教訓葉山了,趕緊上前抓了他的胳膊把脈。
冬梅湊到丈夫身邊,見他紅彤彤的腦門,好笑又心疼,小聲問道。
“你這是怎麼惹到張神醫了?是不是路上碰到事情了,回來的這麼晚?”
葉山揉著腦門,低聲應道,“路上有人攔截,我帶了張神醫繞路五百里,快馬趕回。張神醫在馬上坐不住,我就把他捆在我背上了…”
怪不得張神醫這麼狼狽,原來路上是吃了大苦頭。
冬梅真是無奈又慶幸,丈夫還能活著,沒被張神醫一把藥粉毒死,真是念著多年相識的情分了…
葉山干咳兩聲,小聲問道。
“公子當真好了?我心急的厲害,日夜不停跑回來的,就怕回來發現公子…”
“呸呸,公子吉人天相,遇難成祥,當然不會有事!”
其實冬梅也不知道公子怎麼就好了,畢竟一口藥湯也沒喝,但這不妨礙她高興。
另一邊張神醫更是驚奇,圍著葉公子團團轉。
左右手都診了脈,又看過眼底和舌苔,最后就死死抓了葉公子。
“快說說,你到底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你這病,雖然不是肺癆,但也一樣是要命的兇險。
大山說你都吐血了,不可能好的這麼快?”
葉公子剛要說話,佳音摟在他脖子上的小手就緊了緊。
他無聲笑了,輕輕拍了她的后背,說道。
“我沒吃什麼靈丹妙藥,那日吐過血之后,就覺得好受很多,好似淤塞都通了。然后這里飯菜可口,每頓都多吃一些,就慢慢好起來了。”
張神醫當然不信了,若是吃飯就能治病,還要他們這些大夫干什麼!
但葉公子不說,他也看不出端倪,只能干著急。
佳音見老頭兒像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偷笑,被葉公子又拍了兩下。
這時候李老太安頓好兒子,出來見張神醫這般,就勸了幾句。
“老爺子,您左右也來了,什麼都不急于一時。還是先洗漱換衣衫,然后吃飽飯再琢磨吧。”
正好陶紅英和趙玉茹也開始拾掇桌子,準備擺飯了。
張神醫只好隨著冬梅去洗漱。
趙玉茹先前給隔壁老爺子們準備的新衣衫鞋襪,這會兒也都拿出來救急。
待得飯菜都擺上桌子,張神醫也是上下煥然一新,趕來吃飯。
金黃色的小米粥,宣軟的雞蛋蔥花餅,木耳炒白菜,加上五花肉燉豆角。
不算豐盛,卻足以慰勞飽經折磨的腸胃。
張神醫呼嚕嚕吃了大半飽,忍不住又琢磨開了。
這李家的飯菜是好吃,卻也不足以神奇到治病啊。
若說是風寒,還有可能,吃點熱飯菜發發汗就好了。
但吐血瀕死的惡癥,怎麼就這麼快恢復了?
可惜,葉公子不說,或者當真不知道,他再好奇都沒有辦法。
待得客人吃飽喝足,李家眾人這一晚也沒少遭受驚嚇,很快就都回去睡下了。
西屋大炕很寬敞,加上張神醫和葉山,也不算擁擠。
先擠一晚,明日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