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好運道,一頓飯拍了兩萬兩的價格,媽媽帶著一臉笑容諂媚的看向那個喊出價格的人。
季長明登楞就從椅子上蹦起來,帶著一臉怒火看向那個敢砸他場子砸他面子和他搶人的人,結果人家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直接朝紅袖樓的媽媽道:“兩萬兩,可以把人帶走嗎?”
紅袖樓的媽媽怎麼可能吃虧,她只會貪得無厭。
“哦呦,我們說的拍賣,是競拍我們姣姣姑娘的第一頓飯,可不是把人帶走,把人帶走,那是另外的價格了。”
映柳站在一側,收了舞姿,也不說話,絲毫沒有要提醒紅袖樓媽媽他們之間根本沒有賣身契關系。
那拍出兩萬兩的人闊氣的甩出銀票,放進媽媽的手里,“就在二樓包間,現在能把人帶上去嗎?兩萬兩,媽媽給準備點好吃的。”
紅袖樓的媽媽看著那一疊兩萬兩的銀票,眼睛都是直的。
身在風月場,她不是沒見過錢,她見得錢多了去了,可這種一頓飯就拍出這麼個價格的,著實是人生第一次開眼。
“慢著!”
就在紅袖樓媽媽驚訝都要忘記這是個不合規矩的拍賣會的時候,季長明上前一步,對著那男人就道:“兩萬一千兩。”
他目光挑釁,帶著勢在必得的狠勁兒。
那男人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只是輕輕撩了一下眼皮,“三萬兩!”
降維打擊。
季長明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兩萬一千兩和三萬兩之間的差距,結結實實的橫亙在哪。
他哪怕是兩眼冒出的光都化幻成不服倆字,此時嘴巴也再說不出比三萬兩更多的一個數字來。
紅袖樓的媽媽要不是多年職業素養壓著,這時候已經爆發出雞叫。
我天!
三萬兩!
三萬兩!
這什麼概念。
她立刻就道:“三萬兩,我們姣姣姑娘的第一次晚餐,歸這位......”
不等媽媽把話說完,這隨從已經朝映柳道:“還請姑娘隨在下上樓。”
映柳二話沒說,干脆利落的彎腰撿起自己的斗篷和琵琶,跟著就走。
她下了舞臺拾階而上,后面季長明喊了一句,“姑娘......”
姣姣回頭。
季長明眼底壓著不甘的怒火,咬牙切齒,卻也只能說出一句,“我今兒在這里等你。”
映柳笑了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但是這笑容勾的人神魂顛倒,季長明只恨自己錢不夠,要不然沖上去直接搶人。
他不是沒見過美人,可這種段位的美人,他是著實沒有見過。
太會撩人了。
一句話不說,單單一個眼神一個舞姿就能撩的人半邊身子都是酥麻的。
更不用說那樣一雙彈奏琵琶的手,白皙修長,柔軟綿滑,若是落在他身上的那麼一處,只要閉著眼睛稍稍想一下那種感覺,他都覺得自己腰腹酸熱鼓脹的難以自控。
樓下是怎樣一種喧鬧,整個紅袖樓的人,上至媽媽下到各等級姑娘會如何唏噓這件事,映柳一概不關注。
她就想見見今兒晚上一擲千金的這位主兒。
跟著前面的男人一直走到一處名叫寒涯積雪的包間前,那男人頓足止步,抬手敲門,“爺,人帶上來了。”
里面十分冷淡的嗯了一聲。
緊跟著,這男人就將包間大門推開,朝映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映柳朝他笑了笑,抱著琵琶進屋。
包間里面,只有一人。
那男子生的眉目俊朗,正垂著眼喝茶,她進來的動作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喝茶的節奏,他抿了兩口,將茶杯擱下,這才抬眼去看映柳。
“叫什麼名字?”
映柳瞧著這人,只覺得面熟的緊,但腦子里飛快的回想卻想不到任何一點與這人有關的事情,可能是之前跟著蘇卿卿在京都給她刺探消息的時間久了,憑著本能養成了一種對危險的敏銳。
映柳抱著琵琶,手指摳著琵琶的弦,最終道:“映柳。”
男子挑眉,繼而短促的笑了一聲,“你不是叫姣姣麼?怎麼見了我倒是給自己改了個名字。”
這笑聲帶著幾分譏誚,映柳細致的捕捉道,“姣姣那個名字是編的,映柳這個名字是真的。”
男人似乎對這個答案頗為滿意,端起手邊茶盞又喝了一口,然后道:“哪的人?”
映柳實話實說,“淮陽人。”
男人捏著茶杯的手指用了一下力,不明顯,但是骨節處的變化卻能讓人捕捉到點蛛絲馬跡。
映柳一向心細,她心中飛快的思忖著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聽到淮陽二字會有這個反應,這人到底認不認識她,如果認識是在哪里。
到底是在淮陽認識的,還是在京都......
“淮陽哪里人?”男人眼皮低垂,捏著茶杯,問映柳。
“淮陽元宛。”
那男人又是一笑,笑聲帶著幾分刻毒的薄涼,他薄薄的眼皮掀起來,看著映柳,“元宛人?元宛那樣的地方,也能生出姑娘這樣貌美的姿容?”
映柳明顯的感覺到他話音里的嘲諷。
為什麼?
我哪里的罪過他嗎?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見過?
映柳心中亂成一團,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只是屈膝一笑,“爺過獎了。”
“爺?”那男人似乎很是玩味這個稱呼,自顧自的說了一句,繼而將手里的茶盞重重的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