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尷尬只出現了一瞬,緊跟著容闕就想通了。
要臉干嘛呢!
要臉能跟媳婦溫存?要臉現在能享受媳婦的溫柔小意?
蘇卿卿擰了帕子給容闕擦了把臉,容闕就那麼半躺半坐的歪在床榻上,任由她擺布。
蘇卿卿笑著說:“多大人了,也不怕孩子看見笑話,還要哭一鼻子。”
容闕摸摸蘇卿卿肚子,“我和我自己媳婦哭,他笑話什麼,想笑話,讓他以后跟他媳婦笑話去。”
蘇卿卿就笑:“現在不生氣了?”
容闕幽幽的拉著長音嘆息了一聲。
這一聲嘆,帶著顫抖,帶著血腥,帶著軟掉了的硬刺。
“生氣還是生氣,生我自己的氣,生你的氣,生薛國公那王八蛋的氣,但是,氣不過來,我生氣,你跟著遭殃,我心疼。”
蘇卿卿撇嘴,“心疼之前誰給我甩臉子了。”
容闕就著這個姿勢把人圈緊懷里,“講講道理好不好,咱倆到底是誰給誰甩臉子,我每天點早點卯的過來哄你吃飯。”
蘇卿卿在他胸口擰了一把,“你那是哄我吃飯麼?你還不如哄我吃釘子。”
容闕就自己個先笑了一下,“是我不對,我認錯。”
蘇卿卿靠在他懷里,給自己個蹭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知道你是著急,但是吧,這事兒真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
容闕的手放在了蘇卿卿嘴巴前,捂住了她的話音。
“祖宗,別說了,大道理我能不懂麼,只不過我的家國情懷沒有那麼高,現在我也接受了,你能給我個自慚形穢的機會麼。”
蘇卿卿就在容闕掌心輕輕的舔了一下。
然后明顯就感覺到容闕放在她嘴前的手,從虛虛的掩著變成了顫抖的用力。
“別。”他啞著嗓子道。
蘇卿卿轉頭笑道:“明兒一早我就走,你確定別?”
容闕眼波沉的比剛剛進來的時候都沉,就像是要把蘇卿卿吸進去一樣,他騰的翻身。
蘇卿卿懷著身子,他不敢太過,可有些事兒,情緒上來了,誰都控制不住。
翌日一早,容闕親自把蘇卿卿送出了城,那時候還沒有早朝,天都是結結實實的黑著呢。
吉祥坐在馬車里,等馬車開拔,吉祥撥開窗簾朝外瞅了一眼,轉頭朝蘇卿卿道:“主子,您和陛下這也太那什麼了。”
蘇卿卿脖頸上的印子還沒有消,昨天折騰的太晚,她現在困得只想睡覺,理都沒理吉祥,腦袋一歪,抱著一個小抱枕就睡著了。
吉祥撇撇嘴。
這叫什麼事兒啊。
昨兒晚上的時候,這倆還別扭的就跟彼此互為殺父仇人似的,結果一晚上過去,今兒一早,蘇卿卿脖子就成這樣了,這發生了什麼吉祥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還見過好幾次,她可太有經驗了。
這兩口子的矛盾,當真是搞這麼一出就全都解決了?
吉祥也不敢說,吉祥也不敢問,只能自己心里琢磨。
她反正是琢磨不出她家主子到底是怎麼說服了容闕的,畢竟這幾天容闕的臉色在那兒擺著呢,怎麼可能是那麼輕易就能答應的。
等蘇卿卿睡醒,吉祥又問,蘇卿卿嘿嘿笑著卻沒給她回答。
吉祥干脆也就不問了。
八卦這個干嗎,有這功夫還不如琢磨琢磨兩廣的事呢。
兩廣的水災不是一夜之間爆發的,之前容闕就已經收到了折子,也派人私下去那邊查了情況。
折子上說,需要朝廷援助那都是輕的,容闕派去的人帶回來的消息說,那邊水澇已經十分厲害了。
大水淹了村莊淹了城鎮毀了良田,且不說沖走多少人,單單在這次水災中無家可歸的人就不計其數。
兩廣那邊害怕災民聚集一則引發暴動,二則引發瘟疫,給朝廷上了好幾道折子。
這些事情,之前容闕一直和賀朝商議著,也派了工部的人過去治理,可惜效果不大。
好不容易京都這邊容闕收拾了齊貴妃禮部尚書一伙人,騰出了精力,找到了把柄,把薛國公扔過去了,可那邊的情形更嚴重了。
這次蘇卿卿出發,沒走微服私訪的路子,她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帶著蘇家軍去的。
她因為身體原因,不能行進的太快,但是蘇家軍的先遣部隊那是急行軍。
不到半個月一千人馬帶著救濟糧趕到災區。
他們去的時候,當地受災的百姓當場就破防了。
洪水沖過來的時候沒有沖下眼淚,可蘇家軍一到,他們就跟受了欺負的孩子終于見到了娘,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的就落了下來。
要說有誰能靠得住,在老百姓心目中,那只有蘇家軍。
只要蘇家軍出馬,他們就覺得,心里踏實了,有著落了,這事兒不愁了。
蘇家軍先遣部隊率軍的是蘇卿卿曾經的得力部下,趙參將,大同知府夫人的弟弟,趙二寶,也叫趙杰康。
老百姓打心眼里歡迎蘇家軍,卻也有人打心眼里不歡迎蘇家軍。
兩廣總督徐克峰給薛國公倒了一盞茶,笑著坐在了薛國公對面,“國公爺,這蘇家軍來了,咱們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薛國公看著眼前黃亮的茶湯,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