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疑惑道:“既是偏僻的涼亭,你一個做客的人,怎麼就去了?”
月娘眼底含了淚,“是二殿下跟前的下人將民女引過去的,借了二皇子妃娘娘的名義,民女一無所知,并不知道在那里等著民女的人就是二皇子殿下。”
蘇卿卿笑了一下,“在秦婉如和二皇子成親之前,二皇子就沒有找過你?偏就成了親之后,在新婚月里這般設計?”
月娘眼底的淚簌簌落下,瞧上去盈盈可憐。
“二殿下如何作想,豈是民女能夠揣測的。”
蘇卿卿就道:“那后來呢?二皇子都如此設計想要霸占你了?后來怎麼又沒有動靜了?”
月娘垂首,任由眼淚一顆一顆的落。
“那之后,也找過民女幾次的,但是民女抵死不從是其一,其二,當時二皇子的母后也從中勸阻,還有鎮國公也攔著,可能因為如此才放過民女。”
蘇卿卿點點頭,“這麼說來,二皇子的確是對不起秦婉如,可你和秦婉如就這麼錯過了,多年金蘭姐妹情就這麼散了,好可惜。”
一句唏噓讓月娘從中聽出惋惜的喟嘆。
月娘趕緊道:“民女后來多次找過二皇子妃娘娘,但是她執意不肯再見民女,再加上民女也的確不太再敢登門她府邸,這事兒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年前,二皇子妃娘娘被兵部尚書毒害,那一個月,民女一直渾渾噩噩高燒不退。
民女只當這些年民女已經放下兩人之間的感情,直到她薨逝的消息傳來,民女卻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接受。”
蘇卿卿就道:“你無法接受本宮能理解,你說,當時二皇子怎麼想呢,要做出那樣一副癡情樣子,誰人不知他們夫妻面和心不和。”
月娘搖頭,“民女不知,不過他府上聽說鬧過冤魂索命,可能是二皇子妃的死,另有蹊蹺,二殿下心虛才如此吧。”
蘇卿卿朝花叢一側瞥了一眼,笑了笑。
“本宮就喜歡聽這種跌宕起伏的故事,你日后若是得空,常進宮來,宮中女眷少,你來給本宮做個伴兒解解悶兒。
至于你說的鏢局護送一事,讓你夫君去太子府走一趟,問問本宮弟弟的意思吧,到底是他的東西,他若愿意就行。”
月娘大松一口氣,謝恩告退。
吉祥跪在地上,蘇卿卿沒說讓起,她也沒敢起,直到月娘離開這一片,她才吁了口氣被小蕊扶起來。
小蕊半彎著腰看吉祥的膝蓋,“不知道這護膝到底管不管用,這里這鵝卵石也夠大的,我瞧瞧你腿。”
吉祥兩腿發麻,小蕊將其扶著去另外一邊歇息。
蘇卿卿則繞到花叢另外一側。
那一側,已經剃度出家的二皇子臉色鐵青的坐在那里,身前桌子倒在地上,跟著杯盞茶壺碎了一地。
蘇卿卿立在他跟前。
“男兒志在四方,我若是秦婉如,絕對瞧不上一個因為心灰意冷就要出家超度的人。家國未平,危機四伏,你身為皇室血脈卻因兒女私情將自己困在佛門一隅。
當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是你的自由,我沒有權利干涉,但是,如果秦婉如還在這世上的某一處活著,你覺得她愿意看到這樣的你?
你值得她愛麼?”
二皇子抬眼看蘇卿卿,仰著頭,他臉上明顯有淚痕,只是已經干了。
“我從未對婉如以外的任何其他女人動過一丁點的心思。”
他說的一字一頓,猶若發誓。
蘇卿卿看著他,面無表情。
“但是,你沒本事保護秦婉如,你沒有對別人動心思,看別人對你動了心思,并且將這戲做的貨真價實一般。
你耽誤了秦婉如。”
二皇子眼中,痛苦猙獰。
蘇卿卿繼續道:“你就不想給婉如一個明明白白的交待嗎?”
二皇子一愣,狐疑看蘇卿卿。
蘇卿卿扶起旁邊的凳子,坐了。
“她當年之所以設計那樣一出,目的卻對不僅僅是破壞你們的感情吧,她已經嫁人了那時候。
你就不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或者,她真正想要如何對付婉如?”
二皇子渾身打了個激靈。
身體結結實實抖了一下。
蘇卿卿語氣溫和下來,“你對婉如的愛如何,我不做評價,但是,婉如對你,或者說,婉如不該被這樣的騙局與欺詐傷害。
不論是她在天有靈也好還是她投胎轉世也罷,亦或者,真如你猜測那般,她還活著,她應該需要一個解釋。
哪怕是遲來的,是你送上的就行。”
二皇子霍然起身。
蘇卿卿也跟著站起來,在他肩膀輕輕拍了一下,“你與陛下的你爭我奪之前有多麼慘烈,那都是之前的事,為了秦婉如,我愿意給你一個機會,你敢要麼?”
“為什麼?”二皇子聲音沙啞,看著蘇卿卿。
“還是那句話,家國未平,這是你身為皇家子孫應盡的責任。
你享受過至高無上的權利與榮耀,理應在這個國家需要你的時候,不計生死的站出來,何況,你本性也并非我之前印象中的那樣。”
“你知道我本性如何?”
蘇卿卿笑而不語。
兩人對視須臾,二皇子眼中神色漸漸清明堅定,“我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