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太后直接喝斷黃兆中。
黃兆中挑了下眉梢,沒再說什麼。
太后憤憤對著容闕,“為達目的,你還真是不擇手段。”
容闕冷笑,“皇祖母,我還能更不擇手段!”
說著,容闕嘴角笑意一斂,“來人,鎮國公禍亂朝綱,混淆皇室血脈,論罪當誅,拿下!”
“誰敢!”太后立刻厲聲道。
然而明路鳥都不鳥他,直接上前就押了鎮國公,“蘇家軍什麼不敢?”
太后讓明路這話堵得心口疼,明路卻是撂下一句話,直接押著鎮國公就朝外走。
鎮國公看著床榻上的尸體,“我能帶他......”
黃兆中譏誚,“現在想起來帶了?以前這孩子央求你的時候你琢磨什麼呢?現在帶往哪帶?牢里?刑場?帶走你只是想要緩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愧疚,對這孩子而言,有多少好處?人都死了,你還要吸死人的血麼?”
一句吸血,說的鎮國公心肺灼燒,折了兵斬了戟,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精神。
他猶如一具行尸走肉,被明路帶走。
鎮國公一被帶走,容闕對著太后就道,“連自己的孫兒是不是親生的都不能區分出來,皇祖母老了,來人,送皇祖母回去休息。”
說著,他朝太后向前一靠。
“我不殺你,那是因為我不想給你披麻戴孝,你要長長久久的活著。”
太后被氣的渾身亂顫,“逆子,你敢,哀家是你祖母!”
容闕不再多說什麼,只招了人將太后押解下去。
待到太后離開,他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小小一只,心里難受的發緊,喉結滾動,默了好一會兒,吩咐黃兆中,“在京都選一片好地方,葬了他吧,別委屈了他。”
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
沒有跟著鎮國公府這棵參天大樹享什麼福,卻要豁出去命。
黃兆中當即領命。
事情到了這一步,容闕登基,只差一個擇吉日了。
沒得選。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帝留下的骨肉,如今只剩下容闕和二皇子。
這一對昔日的死對頭,如今......
二皇子于三日前,遁入空門。
和尚不會還俗登基,容闕只能自己上。
這一日夜里。
吃罷晚飯,蘇卿卿和容闕肩抵著肩坐在花架下,仰頭看天上的繁星。
蘇卿卿揚著脖子偏著頭,眼睛微微瞇著,瞧著那漫天星光。
容闕則看著蘇卿卿,“你高興嗎?”
蘇卿卿就噗的一笑,轉頭看他,“發什麼神經,怎麼突然問這樣的話?”
欽天監擇了吉日,距離登基大典還有三日。
這些天,容闕始終心神不寧,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事情。
他捉了蘇卿卿的手,手指并攏,露出粉白的指尖,他將那指尖捉到嘴前,很輕的啄了一下,“你會離開我嗎?”
蘇卿卿知道容闕這些天心緒不高,她笑著安撫,“不會。”
容闕眼眸發沉,“真的不會?永遠都不會?”
蘇卿卿在容闕臉頰親了一下,“不會,永遠都不會,別瞎想,我離開你,能去哪。”
容闕想到那天中午在門口聽到的那些話,質問的話就在嘴邊,可他掙扎了許久還是沒有問出。
他不敢問。
怕問了出來,得到那個他接受不了的答案。
不論蘇卿卿此刻是安撫的騙他還是當真,他都當真了。
扣了人的后腦勺,容闕將蘇卿卿朝自己壓過來,在這個漫天繁星的花架下,他們接一個綿長的吻。
結束后,蘇卿卿靠在容闕懷里,“別想那麼多,我既是同你回來,就是要一心一意同你在一起的,你想的多,我們之間就多了沉重,這些,會成為枷鎖,成為我們之間的阻隔。”
容闕攬著蘇卿卿肩膀的手緊了緊,“好,我不想。”
容闕籌備登基大典,蘇卿卿則將鎮國公留下的那一隊親兵兵馬收編。
想要收服一支已經追隨鎮國公多年的成熟勁旅,并非什麼容易之事。
容闕為了登基大典,忙的腳不沾地。
蘇卿卿同樣忙的顧不上睡覺。
吉祥瞧著她家主子,總覺得隨著登基大典的逼近,她家主子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要出事。
第267章 流言
因著幼帝都不是皇家血脈,幼帝亡故,容闕登基,這過程中連國喪都不用發。
眼瞧著登基大典近在咫尺,這一日,容闕從宮中處理完朝政回家。
想著蘇卿卿喜歡吃鼓樓大街的那家麻椒雞,容闕特意吩咐轎輦繞行。
時值夜幕降臨,滿街燈火璀璨,似乎朝中的動蕩絲毫影響不到百姓的歡愉,街頭巷尾都是一派熱鬧。
容闕坐在轎輦里,閉著眼睛養精神。
榮安侯被放回祁北之后,蘇卿卿當時留在大同的五千兵馬每隔幾天就會去祁北溜一圈,榮安侯并沒有掀起什麼大浪。
在遼東的禹王也一直風平浪靜。
可容闕還是累的喘不上氣。
這種炸藥似的麻煩并非最耗人心血的,那種剪不斷理換亂的朝務,才是令人心神俱疲。
大燕朝建國以來,舉朝上下,經濟運轉,一靠朝廷調度,二靠各地商賈。
而各地商賈又勢必與當地地方官有所勾結。
越大的商賈,勾結的官員官職越高。
朝廷中如今倒是不分什麼奪位黨派,畢竟容闕登基,他正值青春鼎力,距離他退位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