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闕的人讓開一條道,禹王鉗制著蘇卿卿策馬離開。
......
容闕守信沒有追,可禹王卻篤定,沿途必定有容闕埋伏安插的人,他必須急速離開,用最快的時間回到遼東,回到塔克爾。
好好一場謀算,竟然就這樣敗了。
他身上這龍袍甚至穿了不足一天。
那些他私下設置的朝廷班子被留在了宮中,那些人,不乏許多文人儒士,在這樣逃命的時候全是累贅。
不過也不可惜,被他這樣一攪合,容闕必定要反。
這大燕朝的江山,很快就要風雨飄搖。
這樣,他才有更多的機會,名正言順的坐到那位置上去,左右如今所有的罪名都落到了太子身上!
疾風如同刀子一樣刮在蘇卿卿臉上,吹得人肌膚生疼,她是被顛簸醒的。
眼睛瞇開一條縫隙,蘇卿卿飛快的了解此刻處境。
禹王將她困縛在馬背上,正疾馳在官道中,瞧著方向是奔著宣府一帶。
蘇卿卿動了動手腳,困縛她的繩索非常的結實,并非輕易能夠解開。
禹王打頭,他身后三皇子與向征緊隨,再后面七八個人看上去像是禹王的親兵。
身體耷拉在馬背上,隨著馬匹顛簸,蘇卿卿屏氣細聽后面馬蹄聲的動靜,隱約算出,這支隊伍撐死千人。
這樣的情況下,她要逃脫絕非易事。
猛地,蘇卿卿瞥到前面即將經過的一片密林。
雖說冬日的林子根本沒有任何遮掩可言,可禹王急著逃命,他根本不會耽誤時間派人去林子里抓人,兵馬一旦進了林子,行進速度驟減。
活動了一下手腕,感知著手上繩索的力道,心知一時半刻這繩子根本解不開,可若是錯過了這道密林,再往前走還不知道有沒有更好的機會。
更何況,越是盡早逃脫,禹王越是沒有精力追捕。
眼瞧著密林越來越近,蘇卿卿猛地一口咬住馬匹韁繩,她奮力一掙,被困縛在馬匹腹部兩側的腳忍著被繩索磨破皮割破肉的疼,死命的朝著馬匹肚子一夾。
原本急速向前奔跑的馬頓時被她勒的馬頭一偏就朝旁邊林子里扎過去。
這動靜立刻引得旁邊將士朝蘇卿卿夾擊阻攔、
前面禹王聽到了動靜,勒馬回頭。
蘇卿卿操縱馬匹的技術嫻熟又高超,她算準了左側第一個人來攻擊她的路徑,幾乎在那人縱馬過來那一瞬,她硬生生從馬的脖子上抓掉一塊肉皮,朝著那人彈射過去。
感謝禹王只困縛了手腕沒有將她的十指也困縛了。
那肉皮并沒有直接射到人身上,而是飛撲那馬的眼睛。
眼睛受到重擊,馬兒登時疼的揚蹄嘶鳴,它又看不到路,驚慌亂竄擾亂了這邊的秩序,蘇卿卿則趁著這剎那間的混亂用嘴控制韁繩縱馬奔向林間。
一切發生的不過電光火石一瞬。
禹王那邊的人已經反應過來,長弓搭箭,嗖的刺破空氣直飛蘇卿卿。
蘇卿卿聽著背后飛來的咻咻聲,果斷將馬匹拉向左側,同時那三支箭羽擦著她后背飛過,箭頭在后背躥出長長一道血痕,旋即結結實實釘進旁邊樹干里。
一箭未中,已經錯過了最佳擊射距離。
三皇子想要去追,被禹王一把拉住,“沒必要,那箭頭上淬了毒,她沒那麼大的命!我們走!”
第216章 找到
官道上大部隊離開。
蘇卿卿伏在馬背上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
精神松下,這才察覺到后背火辣辣的疼,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開始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眼睛有些重影,林子密密疊疊的交錯在一起,她甚至連方向都有些辨認不清。
那箭頭上淬了毒,毒劑還不低。
蘇卿卿知道,容闕一定會來找她,為了竭力保持意識,蘇卿卿開始手腳并用的磨手上腳上的繩索,尖銳刺骨的疼好歹沒有讓她立刻昏厥過去。
憑借著僅剩的意識和直覺,她將馬兒往官道上趕。
方才還晴朗的天,不過須臾烏云密布,緊跟著,北風裹著大雪片簌簌落下。
趴在馬背上,蘇卿卿苦笑。
她這一遭,也算沒有白活吧,至少將大燕朝攪了個天翻地覆,讓這皇朝給她的蘇家軍陪葬、
只可惜......
終究是辜負了那人。
風雪夜里。
容闕騎著戰馬,眼睛布滿血絲,他啞著嗓子一聲一聲的喊蘇卿卿的名字。
吉祥哭的上不來氣,眼淚抹掉一把又是一把,抹掉一把又是一把。
雪越下越大,忽的,王宇一聲驚叫。
“腳印!馬蹄印,是馬蹄印,還沒有被雪完全覆蓋的馬蹄印!”
蘇卿卿的部將,有一部分算是全能,偵查追蹤出擊,樣樣精通,恰好王宇就是其中之一。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里,能在這官道上落下這樣孤零零的馬蹄印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就算不能篤定這人就是蘇卿卿,可起碼有五成可能。
容闕幾乎一頭就從馬背上栽下。
當時禹王帶著人離開,容闕是沒有立刻追擊,但是王宇派出了偵察兵。
偵察兵沒有追上禹王的大部隊,但是在官道上發現了大部隊停留的痕跡,在林子里發現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