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趙丙春一直沒有等到對方傳來的消息,而吉祥這個本應該被綁架的人,卻天天活躍在他面前,趙丙春忍耐不住,就要再次與那邊聯系詢問情況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傳來。
“大人,不好了,土匪殺來了。”
趙丙春當時正坐在椅子上,聽了這話,驚得咕咚一下從椅子上栽下去,來不及顧及形象,連滾帶爬起身,“你說什麼?”
前來回稟的衙役驚慌失措,“土匪殺來了,太子殿下正在清點人數準備迎戰,您快去看看吧,去得晚了怕是太子殿下都出城了。”
太子前來剿匪,自己帶了一些人,但主要還是用當地的兵。
趙丙春滿腦子混亂,跌跌撞撞就朝外跑,等他跑到前院,果然看到容闕已經翻身上馬,長劍在握,集結好的剿匪大軍蓄勢待發,容闕正在做戰前動員。
這是趙丙春近日來第一次見這位太子爺。
這一次的賑災剿匪,從容闕他們抵達那一刻起,就透著詭異和凌亂。
不同于尋常的賑災,太子甚至連災民的聚集地去都沒去,每天都無影無蹤,問就是出去調查情況了,可具體調查什麼情況,他一無所知。
他自己這里,更是從太子他們抵達那一刻起,時時刻刻都是焦頭爛額,莫說他不知道太子的行蹤,縱然讓他知道,他也無暇顧及。
這是他當官這麼多年來,遇到的最離奇的場面,偏偏這前前后后嚴絲合縫。
“殿下,殿下。”
趙丙春心中大亂,揮著手朝容闕奔過去。
容闕轉頭看他,眉目陰冷。
趙丙春扶著烏紗帽奔到容闕跟前,大喘著氣道:“殿下,到底怎麼回事,土匪怎麼就殺來了,這其中......”
土匪怎麼可能殺來呢?
土匪是他找人冒充的啊!
容闕冷哼一聲,“孤難道會認錯不成!你若是怕死,盡管留在城中,孤親自去剿匪。”
說罷,容闕振臂一揮,“跟我走!”
容闕自來南充縣,雖然見趙丙春的次數少,可每次都是客客氣氣,像今日這般冷言冷語還是頭一次,趙丙春不由得心下起了疑心。
縣衙的這些剿匪將士,都是隸屬趙丙春管理,之前他們沒見趙丙春,只當是趙丙春已經知道,可現在......
眼見趙丙春一言不發,太子振臂高呼,他們卻不再迎合。
趙丙春掃了一眼這些將士,臉上帶了冷笑,對上容闕,“殿下三思,這些土匪厲害得狠,衙役也是人,不能為了剿匪就讓他們平白丟了性命。”
趙丙春這麼一說,那些原本就不愿意去迎戰土匪的衙役,越發不肯去了。
容闕騎在馬上,臉色鐵青,長劍指著趙丙春,“趙丙春,你是何意?你要違抗孤的話不成?孤是奉旨剿匪,你要抗旨不成?”
說話的功夫,縣衙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員也都聚集過來。
趙丙春皮笑肉不笑,“殿下嚴重了,下官只是不想讓大家平白送死,只要城門緊閉,這些土匪根本進不來。”
“那外面的災民呢?土匪進不來,災民如何?”
趙丙春哼笑,“災民本來就該死,被土匪殺了和餓死,前者更痛快些。”
容闕被他氣得倒仰,轉頭呵斥那些將士,“孤命令你們去剿匪!”
那些人不為所動,嘩啦將手里的長刀長矛扔到了地上,高調表態。
這些天,勉強維持的表面和睦,徹底被撕裂。
第152章 驚變
趙丙春憋了數天的怒火和怨氣,在這一瞬間仿佛找到一個口子,也不顧身份臉面,盡數發泄出來。
他尖銳又陰冷地笑著。
“殿下奉旨辦差,下官理應配合,但是眼下有關土匪的事情,下官一字都沒有聽殿下說過,下官沒有道理為了讓殿下完成任務就讓下官的人去送死!
怎麼,死了下官一個夫人還不夠,還要拉上我整個縣衙陪葬?
那殿下這軍功章來得未免也太臟了些。”
容闕讓他這話氣得渾身發抖,長劍指著趙丙春,“你到底去不去?”
趙丙春態度堅定,“不去。”
容闕拳頭一緊,“你放肆!”
趙丙春冷笑,“不是下官放肆,是殿下欺人太甚,殿下但凡把我們當個人,也不至于如此盡失人心,殿下一意孤行,下官人微言輕勸阻不得,但下官不會讓我的人去送死。”
容闕長劍一手,咬牙切齒,“你等著!”
說完,容闕策馬朝外,“愿意去剿匪的,立刻跟著孤走,這次一仗之后,孤保證你們仕途坦蕩!”
除了容闕自己帶來的人,再無一人肯動。
容闕也不等他們,帶著人就走。
等到容闕一走,所有人齊齊看向趙丙春。
之前他們對太子百般試探,后來又與太子虛與委蛇,此刻徹底撕破臉,縣衙中一個縣丞就道:“大人,眼下咱們怎麼辦?”
趙丙春眼底透著陰狠的光。
既然太子與太子妃不給他活路,那也休要怪他心狠手辣,“把太子妃的院子包圍了,把人給我拿下!”
山高皇帝遠,誰能知道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太子和太子妃下手,雖然震撼人心大逆不道,可與自己的利益比起來,這算什麼。
一群人裹著蕭殺的怒火,朝著蘇卿卿的院子圍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