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鐘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單獨開車,說是會給她準備司機,但盛惟愿只要有空就會去查看那個男人的位置,然后悄悄跟著,只要他愿意多看她一眼,讓她去做什麼都愿意。
盛眠遲遲不下來,她就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電話。
此刻盛眠還在電梯里,抬手揉著眉心,“電梯出了故障,你不用等我,先走吧,你的身體也吃不消。”
盛惟愿看著這棟高高的大廈,有些不甘心,卻又找不到什麼借日留下,只好嘴上答應。
“好,姐姐,你別著急,爸爸那邊沒事,有我媽在那里照顧,他大概只是情緒激動。”
盛眠很清楚盛鐘的身體,醫生既然已經承諾過會對其他人保密,那除了她之后,別人都不知道盛鐘已經是肝癌晚期,只有一年的活頭。
想到這,盛眠的睫毛下垂。
“你有空還是多陪陪爸。”
盛惟愿將車停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確定這里不會被人發現,也就答應,“我知道了,姐姐,那我先走了。”
盛眠掛了電話,其實很想親自問問傅燕城,到底讓他的助理說了什麼,才會導致盛鐘情緒激動。
可她有什麼資格問傅燕城,也許他的助理只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
當初盛家橫插一腳,直接截斷了他和蕭初晴的姻緣,他沒有讓人將盛家弄破產,已經是看在傅老爺子的份上。
對于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他絕對是厭惡透頂。
第106章 這對夫妻哪怕是站在一起
她的腦海里正在胡思亂想時,傅燕城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齊深打來的。
傅燕城此番離開,本來是為了參加海外那場緊急會議,如今被困在電梯,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讓齊深那邊準備一下,代替他開會。
齊深是他的左膀右臂,不是第一次代替他參加會議,所以很快做好了準備。
傅燕城的面容冷淡,站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也像是置身在自家后院,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
“總裁,盛鐘那邊我已經帶到話了,只說讓盛小姐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傅燕城點頭,想到那個女人對老爺子承諾,說是想生孩子,他就覺得一陣煩躁。
“盛家那個項目,讓商務部那邊攔住了麼?”
站在旁邊的盛眠渾身一僵,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她透過反光的電梯鏡面,看到了傅燕城眼底明晃晃的厭惡,嘴唇也就抿緊。
終于猜到父親為何突然如此,大概是傅燕城的助理說了什麼,再加上盛家的項目被攔,一時間氣急,才被送進了搶救室。
作為女兒,她會為盛鐘擔心。
但這幾年盛家的生意每況日下,確實太多依賴傅氏帶來的人脈。
她早就勸過盛鐘,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再去做擴展,也不要再盲目融資。
公司一旦與銀行聯系緊密,欠債就會越多,那麼破產也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商場如戰場,越是大公司越是要警惕現金流的情況。
一旦現金流丟失,那麼等待著公司的就是滅頂之災。
盛家這幾年早就不剩下什麼現金流,若是緊急處理手里的項目,該砍的砍掉,該裁員的裁員,盛家不至于如此艱難。
但盛鐘畢竟是從底層一步步做起來的,面對那些一路跟著他走到現在的老員工,實在舍不得下手去裁員。
所以如今盛家的高層,大多是一些只拿工資不干事兒的人,這群人管理的下屬也抱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心態,這樣的公司怎麼可能好。
白秋說的話雖然十分過分,有一句卻說對了,那就是盛鐘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
如果只是幾家小小的店鋪,盛鐘這樣的人確實能做好。
但公司一旦上市,需要的就是更果斷的手腕,更狠絕的姿態,顯然盛鐘都不具備這些品性。
他如今處于一種不甘心的姿態,不甘心一手創立的東西最終逐漸消退,所以才要堅定的走二輪融資。
又加上依賴于傅氏,一旦傅氏翻臉不認人,那麼盛家也就沒什麼活路了。
如今傅燕城只是讓傅氏搶走了一個小項目,盛鐘的身體就已經如此不堪重負,若是盛家的公司出了事,那他又會如何?
盛眠只覺得一陣焦躁。
在盛鐘的心里,公司顯然是最重要的,為了公司,甚至都能犧牲她的婚姻。
她沒說話,聽到傅燕城這邊又轉到了公事,牽扯到盛家的那句,仿佛只是他隨日一提。
掛了電話,傅燕城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氣息比之前更加冷淡,而且滿是疏離的姿態。
電梯內的燈光昏暗,但也足夠看清兩人臉上的表情。
傅燕城頓時有些納悶,隱隱察覺到自已似乎不太招她待見,這樣的認知讓他胸日一窒。
索性他的氣息也更冷了,彼此都不搭理對方。
直到外面響起了聲音,是救援的人員趕到了,其中還夾雜著溫思鶴的聲音。
電梯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外面的燈光瞬間透了進去。
也不知為何,救援人員總覺得在電梯打開這條縫的瞬間,里面的冷氣差點兒凍得他手腳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