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廝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這兩日府里并沒有什麼貴客登門啊,他們家老爺是從三品按察使,在九江郡說話比皇上都管用,沒幾個人能在沈家面前稱貴啊,更不可能丟一塊玉佩還找他們大少爺,難道是那個他們家大少爺才結識的許公子?
大家都猜是蘇小北丟了玉佩,沈忱也沒有澄清,任由他們誤會去。
他眸光掃過去,目光所到之處,小廝們趕緊道,“小的沒有撿到什麼玉佩……”
沒人承認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壓根就沒人丟過玉佩。
沈管事臉拉的很長,“不要心存僥幸,玉佩確定遺落在我們沈家,主動交出來,大少爺既往不咎,待會兒搜出來,等著他的將是皮開肉綻!”
小廝們還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沈管事轉身看向沈忱,道,“大少爺,看來今兒是不搜屋子,不把玉佩搜出來,是不會有人主動上交了。”
沈忱擺了下手。
沈管事當即點了幾個心腹,“你們去搜屋子,從我的住處開始搜起。”
被點名的小廝當即領命去搜玉佩。
云池站在那里,眉頭微攏,對于大家猜測丟玉佩的人是小北,他一個字也不信,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小北沒有家傳玉佩……
雖然他這幾日一直待在馬廄,但馬廄處的小廝格外喜歡八卦,這幾日什麼人到過沈家,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這陣仗也不像是找塊玉佩那麼簡單,想到他和沈曦說了采花賊藏身沈家的事,還同意沈曦將這事告知沈忱,這十有八九是打著找玉佩的幌子搜查采花賊。
云池暗暗朝沈大少爺投去幾分贊賞的眼神。
小廝搜查屋子沒那麼快,大家只能在這里等。
等了好一會兒,那邊跑過來一小廝,沈管事問道,“可搜到玉佩了?”
小廝搖頭,“沒有……”
小廝話音剛落,那邊沈大人黑著臉過來了,沈忱趕緊行禮,喚道,“父親。”
沈大人臉黑的厲害,道,“這是在做什麼?”
沈忱腦殼疼,父親怎麼回來的這麼快,他就是怕父親不同意搜府,才借日將他支去府衙,不過搜府已經開始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父親不同意也晚了。
沈忱上前兩步,低聲道,“父親息怒,容兒子回頭向您解釋。”
沈大人火氣很大。
為找玉佩大張旗鼓的搜自家府邸,這不等于是告訴整個九江郡,他御下不嚴嗎?!
忱兒一向做事穩重,不該如此才是。
沈大人深呼吸將怒氣壓下,準備去書房等沈忱前去解釋,然而才轉身,那邊就跑過來一小廝,看到小廝,沈大人眼睛都疼。
無他。
小廝手里拿的東西分外的招搖。
嗯。
小廝手里拿著好幾塊肚兜。
招搖的沈大人都頭暈目眩。
小廝們站在那里也驚呆了,臉皮薄的都看紅了臉。
小廝快步上前,稟告道,“里里外外搜了一圈,沒找到玉佩,但找到了幾塊肚兜……”
沈忱道,“這些肚兜上是不是繡著蓮花、蓮花還有元寶等圖案?”
小廝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飛快的翻了下肚兜,離的近的小廝都看見了上面的元寶圖案。
沈大人眸光一沉,這幾個月的花燈會上都有姑娘慘遭采花賊毒手,對這案子,他也頗為關注,自然知道采花賊作案之后,會帶走肚兜,其中一塊肚兜上就繡了元寶,因為極少有女子會繡這樣的圖案,他印象格外深刻。
現在這些肚兜竟然在他沈府,忱兒又興師動眾的搜屋子,顯然采花賊就藏在他們沈家。
他沈家竟然成了采花賊庇佑之所,沈大人氣的兩眼發黑。
沈忱趕緊扶他,“父親。”
沈大人抬手,問向拿肚兜的小廝,“這些衣服是從誰的屋子里搜出來的?”
小廝眸光在小廝堆里掃了兩圈。
云池也好奇是誰。
結果就和小廝眸光撞上了。
小廝抬手一指,“就是他!”
云池,“……”
幾乎是瞬間,云池就收到幾記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眼神。
不遠處,一棵雙人合抱的大樹后,沈曦和丫鬟也雙雙驚呆了。
丫鬟綠柳一臉懵,“怎,怎麼會是秦公子?”
采花賊藏在沈家的是還是他告訴她家姑娘的啊,他混進沈家做喂馬小廝,不就是為了抓采花賊嗎?
怎麼那些被殘害的姑娘的肚兜會在秦公子的屋子里找到?
想到云池曾在大庭廣眾之下嗅她家姑娘的繡帕,綠柳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脫日罵道,“變態!”
“賊喊捉賊!”
“虧得姑娘那麼信任他,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曦拍綠柳腦門道,“你傻啊,當日撞到我,差點害我落水的就是采花賊,秦公子難不成還有分身術,自已追自已?”
綠柳,“……”
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她真是被氣糊涂了,綠柳趕緊在心底為冤枉了云池道歉。
云池站在那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他身上了,那真是千夫所指,恨不得將他踩成肉泥。
別人也就算了,沈忱也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云池猛然想起來九江郡的時候,有人曾說他和采花賊身材差不多的事,心都就沉甸甸的,有種要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