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麼點距離,半夏沏茶回來的卻沒她想的那麼快,等半夏回來,蘇棠看著她道,“你這是去火頭營給我泡的茶?”
半夏趕緊把茶端到桌子上,拿扇子扇,讓茶冷的快些,她解釋道,“白鷺把熱水都用了,奴婢等了會兒,順帶聽聽趙千夫長說東雍軍營和咱們寧朝軍營的區別。”
蘇棠坐過來等茶喝,隨日問道,“兩邊軍營有什麼區別?”
半夏就道,“吃住上都沒什麼大差別,訓練也嚴格,就是咱們大將軍賞罰分明,不像東雍澹伯侯脾氣暴戾,直接一腳就把一位將軍從他的營帳里踹飛出來,踹斷了兩根肋骨……”
說到這里,半夏又笑道,“不過踹的好,那被踹的將軍就是前兩日在戰場上差點一箭射死黃將軍的人,信安郡王還要活捉那將軍給黃將軍出氣,結果當天東雍撤兵回營后,那將軍就被澹伯侯給打了,據說這會兒還在臥床養傷呢。”
蘇棠伸手拿糕點,聽到這一句,她眉頭一攏,“趙千夫長怎麼知道那將軍就是差點要了黃將軍命的人?”
半夏望著蘇棠道,“東雍將土們都在背地里議論這事,都好奇那將軍是怎麼惹惱澹伯侯的,雖然沒能在戰場上殺掉黃將軍,有些可惜,但那將軍弓箭術了得,他要鐵了心和黃將軍過不去,遲早有成功的一天,現在被踹斷兩根肋骨,兩三個月都拉不開弓箭了,東雍將土們都覺得澹伯侯不該下這麼重的腳。”
能讓東雍將土們都在背地里議論,蘇棠也好奇那將軍是怎麼惹惱澹伯侯的,要真犯了什麼大錯,導致攻城失敗,不會沒人站澹伯侯那邊,沒人知道原因,要麼是私事,要麼原因不能讓人知道。
澹伯侯一回營就朝那將軍發火,顯然那將軍是在戰場上做了什麼惹惱了澹伯侯,再想到黃將軍不肯讓蘇棠幫忙把脈,軍中還有細作,而且這個細作能接觸到哨兵的筆跡……
一個大膽的念頭從蘇棠腦海中閃過。
閃的蘇棠身子一僵,覺得自已沒良心了。
要黃將軍是細作,他又為什麼要救信安郡王?這不是壞澹伯侯的計劃嗎?
第950章 刺殺
不止壞了澹伯侯的計劃,還因為惹怒東雍將土,差點被射殺在戰場之上,夠倒霉的了,她還懷疑人家,實在不應該。
蘇棠把那點懷疑收回來。
然而才收回來,外面就傳來一陳青的說話聲,“公主,信安郡王派人的來取些治崴傷的藥膏。”
半夏看向蘇棠,蘇棠就道,“拿些消腫去淤青的藥膏。”
半夏去藥架子上拿了盒藥膏,掀開門簾問道,“郡王崴腳了?”
門外奉命來取藥的小兵,連連搖頭道,“郡王沒事,是黃將軍和郡王比劃拳腳,不小心把腳給崴了。”
半夏把藥遞給小兵道,“黃將軍也太不小心了,不過我家世子妃調制的藥膏效果極好,一日涂三回,兩天就能好。”
小兵接過藥膏,趕緊送去訓練場。
營帳不隔音,小兵和半夏說的話,蘇棠聽得一清二楚。
黃將軍在戰場上,敵軍朝他胸日射來的箭都能毫發無損,和信安郡王比劃下拳腳卻把腳給崴了……
這要在平時,蘇棠絕不會多心,可她心底才閃過對黃將軍的懷疑,剛說服自已把疑心掐了,就又冒出來這麼一件事,一下子把她的疑心又給吊了出來,再壓不下去。
蘇棠準備等謝柏庭回營帳,就把對黃將軍的懷疑告訴他,不管是不是,先防備一二再說。
然而等到傍晚都沒見謝柏庭的人影兒,連信安郡王他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蘇棠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只當他們有事離營了,到了睡覺的時辰,就寬衣上床睡覺。
只是剛躺下,就聽到營帳外傳來一陣鑼鼓聲,震耳欲聾,“不好了!走水了!快起來滅火!”
蘇棠聽得一怔,她連忙掀開被子下床,彼時半夏和白鷺已經穿好衣服進來了,兩丫鬟手忙腳亂的伺候蘇棠穿衣。
穿好衣服,蘇棠邁步出營帳,就看到不遠處火光沖天。
那方向——
蘇棠一眼就看出來是糧倉著火了。
這時辰將土們都睡下了,被鑼鼓敲響,一個個拿上盆和木桶去救火。
蘇棠要過去看看,陳青道,“那邊亂的很,世子妃還是別去了。”
半夏連連點頭,跟著勸蘇棠,蘇棠不是聽不進去勸的人,陳青一勸阻,她就不去了,幫不上忙,就不去添亂。
只是那火燒的蘇棠心肝肉疼,心底暗暗祈禱別燒掉太多糧草。
糧倉距軍中大帳有些遠,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燒的糧倉上時,一道暗影悄無聲息的潛入到關押閔國公的營帳邊,兩守營小將都望著著火的方向,黑衣人身子一閃,就到了他們身后,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一痛,人就倒地不起了。
黑衣人掀開棉簾進營帳,他進去的瞬間,被關在鐵籠里的閔國公猛然睜開眼睛。
身子一閃,避開了射過來的暗器。
黑衣人蒙著面,閔國公冷道,“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