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中大帳往前走了兩三百米,才到黃將軍的營帳,到的時候,正好謝柏庭過來。
營帳內,不止黃將軍在,齊宵沐止也在。
黃將軍坐在小榻上,道,“一點小傷,不用你們守著我,都回去歇著吧。”
信安郡王走過去,道,“我找堂妹拿了些祛傷疤的藥,臉上的傷肯定不會留疤的,我還把堂妹叫來了,讓她給你把個脈,重新包扎一下傷日。”
蘇棠走過去,黃將軍連忙起身給蘇棠行禮,“一點小傷,豈敢勞煩公主尊駕?”
謝柏庭道,“黃將軍不必如此,內子給軍中不少將土包扎過傷日,她專程來了,還是讓她給你把一下脈穩妥些。”
信安郡王點頭,“你被東雍大將踹了一腳,難保沒踹出內傷來。”
黃將軍還是不讓,“我自已的身子骨我自已知道,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也能讓她請個平安脈啊。
她這個護國公主在京都,多少人求著盼著都想不到她幫著把脈,她主動幫他黃將軍把脈,他還不愿意,一再推阻?
黃將軍不讓,蘇棠不會上趕著給他把脈,不打擾黃將軍養傷,大家就出去了。
走遠了,沐止回頭看營帳,奇怪道,“大嫂幫著把脈,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黃將軍還不樂意,他莫不是有什麼隱疾,諱病忌醫?”
齊宵也覺得奇怪,但他不認同沐止的猜測,“要真有什麼隱疾,就更要讓大嫂幫著醫治了啊,要是連大嫂都治不了,那就是真沒得治了。”
沐止道,“東雍澹伯侯夠陰險的,派那麼幾位大將圍攻郡王,擺明了是要活捉郡王換閔國公。”
“幸好在我們趕過去之前,有黃將軍替郡王擋了兩下,不然今兒可能真就叫東雍得逞了。”
想到今兒的兇險,信安郡王還心有余悸,差點上了戰場回不來,越想越氣,“東雍怎麼就想要活捉我呢,難道我更好欺負一點兒嗎?!”
所有人包括半夏都看著他。
“這麼些人中,可不就是你武功最弱,”謝柏庭道出了大家的心聲。
信安郡王,“……!!!”
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他今兒差點回不來啊,還捅他刀子。
以后練武的時候再不偷懶了,訓練場少流汗,戰場上就會多流血,一點不假。
第947章 狡詐
邊走邊說,就回到了營帳。
分開的時候,謝柏庭叮囑信安郡王他們道,“好好睡一覺。”
蘇棠還以為聽岔了,這時辰吃晚飯都還早,等謝柏庭洗完澡直接上床躺下,蘇棠眼睛都睜圓了,“這麼早就睡?”
她知道打仗很累,但上回打了幾天,謝柏庭回來都沒直接就睡覺,所以才覺得詫異。
蘇棠站在床邊,準備給謝柏庭把個脈看看,誰想謝柏庭長臂一攬,蘇棠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在床里間躺下了,耳邊是醇厚的嗓音,“晚上沒時間陪你睡,現在陪你。”
蘇棠,“……”
這到底是誰陪誰啊?!
等等。
什麼叫晚上沒時間陪她?
蘇棠艱難的扭過腦袋看著謝柏庭,“你們晚上要去哪兒?”
謝柏庭沒有隱瞞蘇棠,他道,“去燒糧草。”
蘇棠眼睛睜的圓溜溜的,“東雍的糧草不是已經被鐵騎兵燒了嗎?”
“明日東雍有一批糧草運到邊關。”
謝柏庭他們的任務就是去燒這批糧草。
斷東雍的糧草補給,逼東雍求和。
去東雍的地界燒糧草,要麼大張旗鼓像鐵騎兵那樣長驅直入,要麼偷偷潛入,趁夜摸去,而且人不宜太多……
想到東雍發生洪澇水災,正是需要糧食的時候,被一把火燒掉,太可惜了。
可是打仗本來就是殘忍的事,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為將者不能有仁愛之心,這一仗遲遲不結束,不知道有多少寧朝百姓要跟著吃苦頭。
憐惜東雍百姓的該是東雍皇帝和身居高位的澹伯侯他們,不是她。
蘇棠把憐憫之心收回來,道,“東雍軍營眼下全靠那些糧草救命了,必然會謹慎又謹慎,你們此去一定要小心。”
不僅要小心,還得防備東雍報復。
他們能燒東雍的糧草,東雍自然也能派人燒掉他們的糧草。
謝柏庭把蘇棠摟的更緊,恨不得揉進骨子里去,鼻尖被一縷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藥香包圍,他道,“下一批糧草由東厥送來,東雍不敢這時候招惹東厥。”
這倒也是,東雍內憂外患,應付一個寧朝就夠嗆了,這時候派人去燒東厥的糧草,那真是活膩了找死。
蘇棠不想被他抱著掙扎著要起來,謝柏庭被她打了一下悶哼道:“好好睡覺。”
蘇棠道,“我不走,你能睡的好嗎?”
話音未落,謝柏庭抓過床里側的被子把蘇棠裹起來,然后抱在懷里,“就這麼睡吧。”
為了謝柏庭能休息好,蘇棠不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來,已經不見謝柏庭的人影了。
等再見到謝柏庭,是第二天的傍晚,火燒云將天際渲染的如火如荼。
知道謝柏庭回來了,蘇棠當即丟下手里的活出藥房,走到軍中大帳正好謝柏庭他們出來,蘇棠迎上去道,“都沒受傷吧?”
謝柏庭搖了下頭,蘇棠把擔心放下,才道,“燒掉東雍糧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