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庭眼底閃過一抹寒芒,“幫江家的不是我,是謝柏衍。”
蘇棠怔了一瞬,就反應過來了,“我說江老夫人怎麼突然變聰明了,原來背后有人給她支招。”
上回江老夫人登門求王妃替她兒子還賭債,被謝柏庭無情的讓人攆了出去,但江老夫人并沒有死心,每日登門要求見王妃,只是王府小廝沒人放行,江老夫人在門外坐在軟轎內等上一兩個時辰就走了。
今兒江老夫人和前幾日一樣登門,等了半個時辰,刑部來了一堆衙差,江老夫人不知道是來抓老夫人和三老爺的,還以為是抓她的,嚇的雙腿發軟,準備坐軟轎走人,結果刑部衙差直接進府了,別說抓她了,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靖南王府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江老夫人便沒走了,留下看熱鬧,她是親眼看到老夫人和三老爺被押上刑部囚車,知道老夫人是為什麼被抓的,江老夫人都感慨,世家大族的人手段夠毒,王妃是她看著長的的,心腸柔軟好欺負,和這樣的人活在一個屋檐下也能穩坐王妃之位沒被害死,兒子還娶了公主,被立為世子,江老夫人都覺得神奇。
這些年,她待在梅州,沒少聽說靖南王妃不受靖南王待見,她一直以為王妃被王爺扔在小破院里,終日洗洗搓搓,沒個停歇的時候……
江老夫人就站在人群邊感慨,一小廝湊過去低語了幾句,正好這一幕,被站在王府大門前的趙管事看見了,他一眼就認出來那和江老夫人說話的是謝柏衍的貼身小廝。
趙管事眸光四下尋了尋,就在不遠處看到騎在馬背上的謝柏衍。
看到謝柏衍,再看和江老夫人說話的小廝,趙管事當時心底就涌起不好的預感,然后江老夫人就從人群中擠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就跪了下來。
謝柏衍都被王爺逐出王府了,不知悔改,還看熱鬧不嫌事大,慫恿江老夫人給王府添亂,趙管事氣的夠嗆,都忍不到進府,在王府大門前就小聲稟告了謝柏庭。
謝柏庭氣頭上知道是謝柏衍在背后搗鬼的,當時就把怒氣壓下來大半,既然謝柏衍這麼喜歡管閑事,那就讓他管到底。
錢是從謝柏庭嘴里給出去的,但最后掏這筆錢的一定是謝柏衍。
陳青已經在去找謝柏衍拿錢的路上了。
蘇棠挑眉,“這錢,謝柏衍能掏?”
這事由不得他愿不愿意了。
“他今兒掏也得掏,不掏也得掏,”謝柏庭聲音冷冽如刀。
如妖孽般的臉上盡是霸道之色,更添魅惑,叫人移不開眼。
蘇棠多看了幾眼,而后默默抬手摸在了隆起的小腹上,眼底是化不開的擔心。
不怪蘇棠擔心,老國公被老夫人惦記上,原配夫人被害死了,王爺被南康郡主和三太太惦記上,和王妃錯過了小半輩子,她雖然沒有先老夫人和王妃那麼慘,也有一個云葭和她爭……
祖孫三代無一例外都因為長的好生出事端來,這麼多的前車之鑒,她不能不擔心啊啊啊。
別人懷身孕都擔心孩子長的不好看,到她這里,卻是擔心孩子模樣生的太好,也真是沒誰了。
……
兩人前腳回屋,茯苓才給他們把茶倒好,丫鬟進在珠簾外稟告道,“世子爺世子妃,孫管事來了。”
孫管事就是謝柏庭剛剛派去送江老夫人回梅州的二管事。
謝柏庭端起茶盞道,“讓他進來。”
丫鬟退下,很快孫管事就進來了,世子爺讓他送江老夫人去梅州,送人的差事不難,難在向賭坊贖人,萬一江老爺欠債不是八千兩,而是八萬兩,他該怎麼應付?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先做最壞的打算,知道世子爺的想法,到時候才好隨機應變。
孫管事道,“爺是真的要救江老爺嗎?”
謝柏庭喝了日茶,將茶盞放下道,“賭坊借錢給江老爺賭到輸光家產,還欠下八萬兩的賭債,十有八是做局了,只要逼賭坊招供,自然債務全消。”
蘇棠看著謝柏庭道,“讓孫管事這麼幫江老爺,后患無窮。”
江老夫人絕對是那種給她三分顏色,她就能把染坊開起來的人,有靖南王府背后撐腰,江老夫人和江老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狐假虎威的事來。
謝柏庭點頭,“我知道。”
他在決定派孫管事送江老夫人回梅州的時候就想好怎麼避免留下后患了,他叮囑孫管事道,“當著賭坊眾人的面,剁下江老爺三根手指,他以后還敢賭,就要他的命,哪個賭坊還敢放他進去,我靖南王府就要哪個賭坊關門大吉。”
謝柏庭這麼說,孫管事就心里有數了。
世子爺只是幫王妃給江家列祖列宗一個交待,不至于讓江老爺被賭坊殺了,從此絕后,人要救,更要讓江老夫人和江老爺還有梅州那些心懷叵測之人知道,靖南王府不會成為江家的靠山,但誰要對江家耍心眼子,靖南王府也不會姑息。
孫管事從靜墨軒回到前院,領了些盤纏就回去收拾行李,到江老夫人落腳之地把人接上,就快馬加鞭趕往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