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陳青就趕著馬車過來了,謝柏庭扶蘇棠上馬車,自已也坐上去。
馬車滾滾朝前,蘇棠坐在謝柏庭懷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蘇棠問道,“二少爺為何一定要父王點頭,難道府里除了父王,就沒人知道大姑娘的下落了嗎?你知道嗎?”
謝柏庭輕笑,“我要知道她的下落做什麼?”
“你不會不知道吧?”蘇棠激將道。
“我不需要知道。”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
頓了一瞬,謝柏庭的聲音再次傳開,“我不知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要想知道,我幫你問問趙管事,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趙管事肯定清楚。”
“還要問趙管事,那還是算了吧,我也不需要知道大姑娘的下落。”
說到這里,陳青發現前面騎馬的男子速度慢下來,一甩馬鞭子,馬車就快速超過男子,往遠奔去。
過了會兒,蘇棠不放心道,“趙管事不會有危險吧?”
謝柏庭笑道,“趙管事武功不在陳青之下。”
蘇棠眼睛睜圓,“趙管事會武功?”
謝柏庭伸手捏蘇棠的鼻子,“我靖南王府的管事又豈是一般人?不過趙管事人前從不顯露武功,別說你不知道,謝柏衍都未必清楚。”
趙管事會武功,而且還沒人知道,蘇棠就不擔心他會遭人暗算了。
小兩刻鐘后,馬車在鎮國公府大門前停下,看到靖南王府的馬車,鎮國公府守門小廝趕緊幫忙搬凳子。
進了府,蘇棠和謝柏庭直接進內院,丫鬟過來給他們行禮,蘇棠問道,“北兒和六皇子人在哪里?”
丫鬟忙道,“還在那邊挖竹林。”
“挖了一上午?”蘇棠驚訝不已。
“……挖了三天了,”丫鬟說話的聲音都飄忽。
蘇棠被怔的半晌回不過神來。
她抬腳往那邊竹林走去。
是她錯覺嗎?
她怎麼覺得前些天瞧著還碧綠的竹林有些泛黃了?
等近前,蘇棠就扶額了,竹林不泛黃都不正常。
之前平整的土地被刨的凹的凹,凸的凸,就像是野豬在竹林里迷了路,到處亂拱似的。
好好一片竹林被禍害成這樣,蘇棠看的都眼睛疼。
竹林里,兩道小身影拿著小鋤頭還在刨地,聽到有動靜,回頭見是蘇棠和謝柏庭,蘇小北就把手里的鋤頭丟了,跑過來,邊跑邊跑,“姐姐,姐夫,你們可算是來了……”
他臉上臟兮兮的,但一雙眼睛如黑珍珠一般,閃耀著光芒。
六皇子不比蘇小北好到哪里去,額頭上全是汗珠。
蘇棠看著竹林道,“怎麼還在刨竹林?”
蘇小北道,“還不大哥坑的我們,上回大哥只埋了一兩銀子,騙我和六皇子挖了半天竹林,還振振有詞,說兵不厭詐,我和六皇子不服氣,然后一不小心又上了大哥的當,大哥在竹林里埋了十一兩銀子讓我們找,我和六皇子找了三天,都把竹林翻個底朝天了也沒找到另外十兩,沒辦法,只好再找姐夫幫忙了。”
挖了整整三天,他們實在是挖不動了。
以前是看書累了,玩會兒放松放松,現在是挖地累了,看書放松放松。
蘇棠就道,“你確定大哥真的埋了十一兩?”
蘇小北重重點頭,“我也怕大哥還匡我們,秋葵姐姐看著大哥埋的銀子。”
蘇棠囧了。
埋銀子找銀子,還要找人證,看來兩人之間是徹底失去信任了。
蘇小北可憐巴巴的望著謝柏庭,“姐夫,你就幫幫我和六皇子吧。”
謝柏庭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蘇小北眼睛亮了一瞬間,就飛快的搖頭,“我不要姐夫的銀子,你幫我找到大哥埋的十兩就成了。”
謝柏庭道,“都是十兩,為何非要找到你大哥埋的不可?”
蘇小北小臉上全是無奈,“姐夫給的錢,娘不會讓我拿的,但大哥埋的,娘說了,我和六皇子找到就歸我們。”
錢在他們眼里是一樣的,奈何在他娘眼里不一樣啊。
不過不蒸饅頭爭日氣,他和六皇子挖了好幾天,也想看看大哥到底把銀子埋在了什麼地方,這麼難找。
謝柏庭就道,“我幫你找到的,不作數。”
蘇小北道,“當然算數了,我當著娘的面讓小廝去的靖南王府,娘沒阻攔,就是同意了,不信你問六皇子。”
六皇子忙不迭的點頭。
蘇棠站在一旁抖肩膀,謝柏庭看向她,蘇棠道,“你人都來了,就幫他這一回吧。”
謝柏庭都怕了,“先說好,這是最后一回。”
蘇小北重重點頭。
謝柏庭眸光從竹林掃過去,問道,“之前那一兩銀子是在哪兒找到的?”
蘇小北抬手一指,“在那邊。”
謝柏庭就道,“接著往下挖挖看。”
蘇小北眼睛睜的圓溜溜的。
他轉身就往那邊跑,六皇子跟過去。
兩人拿著小鋤頭刨啊刨啊刨,不多會兒,蘇小北帶著哭腔的罵聲就傳來了,“沒大哥這麼藏銀子的!”
居然真的在。
蘇棠看著謝柏庭,“你怎麼一猜就準?”
謝柏庭道,“你大哥擺明了是要吊著他們挖竹林,讓鎮國公府清凈幾天,他們要先挖到十兩,就不會把一兩銀子放在眼里,要確保萬無一失,只有這個辦法。”
做大哥的用這樣的法子給弟弟挖坑,太不厚道了,但看到被挖的亂七八糟的竹林,又覺得蘇寂是逼于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