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本來是在屋子里坐著的,聽說云葭踩壞了蘇棠的衣裙,想著蘇棠給信老王妃撂的狠話,云葭要再惹她,必不會再手軟,不放心就到花園找蘇棠,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還是清陽郡主告訴她,說丫鬟帶著蘇棠往這邊換衣裳了,不過去了有好一會兒了。
許氏不放心就往這邊來,隱約聽到半夏叫“救命”,許氏心往上一提,怕蘇棠出事,當下顧不得再隱瞞武功,用輕功趕過來,萬幸趕到的及時,不然蘇棠小命休矣。
沒人想過許氏會武功,看著她騰空而起往花園這邊趕,看到這一幕的大家閨秀和貴夫人都驚呆了,甚至恍惚自已看花了眼,擔心出事,昌王府丫鬟抬腳就追,那些大家閨秀和貴夫人則在好奇心驅使下也跟了過來,其中就包括云葭。
來的路上,云葭還在想是不是蘇棠出事了,畢竟她是親眼看到蘇棠被帶走換裙裳,就在這個方向,夏貴妃讓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蘇棠換裙裳,有下手之機,夏貴妃絕不會錯過的。
要不是蘇棠出事,蘇夫人也不可能這麼急,只是沒想到蘇夫人竟然會武功,想到蘇棠屢次遇險,屢次為人所救,云葭眼底盡是嫉妒,她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
邊往這邊走,云葭心底邊祈禱老天爺這回別護著她了,等近前,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是她娘云三太太,云葭只覺得晴天霹靂,天都塌了。
“娘?!”
她瘋似的往這邊跑。
蘇棠正把銀針從云三太太心日處取下,半夏提醒她承安伯世子夫人來了,蘇棠拔針的速度加快三分。
云葭雙眸赤紅的跑過來,跪在地上抱著云三太太,一個勁的搖晃,哭的歇斯底里,“娘,你別死,你別丟下女兒,娘……”
那哭聲之哀慟,蘇棠也動容,云三太太是真的關心女兒,臨死之前拼著最后一日氣也要求她原諒云葭,甚至都沒等到她答應就撒手人寰了。
蘇棠把銀針收起來,云葭哭著哭著,突然眼神怨毒的看著蘇棠,一把將蘇棠推倒,“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
猝不及防之下,蘇棠被她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夏氣道,“我們來的時候,你娘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可半夏的話,云葭充耳不聞,“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娘!”
謝綺和半夏扶蘇棠起來,本來還同情云葭沒了娘,可云葭居然不分青紅皂白把云三太太的死摁在蘇棠頭上,謝綺氣道,“我們迷路聽到你娘驚叫,大嫂趕過來,還不棄前嫌救你娘,你倒好,直接把你娘的死算在大嫂頭上,你娘死的時候還求大嫂原諒你!”
別的話,謝綺沒聽到,但云三太太拼了最后一日氣求蘇棠的話聲音很大,謝綺和丫鬟都聽見了。
云葭泣不成聲。
那邊夏貴妃聽到動靜,在宮女的攙扶下趕過來,就看到許氏和黑衣人打起來,許氏武功極高,一腳踹的黑衣人連連后退,手起劍落,一劍劈斷了黑衣人的拿劍的胳膊,這一幕看的夏貴妃臉色刷白,宮女驚叫出聲。
“啊!!!”
黑衣人痛失臂膀,從懷里抓出石灰粉一撒,趁著許氏閃避的功夫,縱身一躍,逃了。
許氏朝夏貴妃瞥了一眼,轉身就走,夏貴妃叫住她,“表嫂!”
許氏停下未停,夏貴妃惱道,“站住!”
許氏這才停下腳步,夏貴妃快步走過來道,“你是獨孤柔,你一定是獨孤柔!”
許氏看著她,眸光暗沉,“我女兒險些喪命,我急著去看她,貴妃娘娘卻在糾結我到底姓什麼,我是姓許還是姓獨孤,與你何干?!”
與她何干?
這四個字讓夏貴妃臉色變了又變,“獨孤柔是東雍澹泊侯之女,鎮國公府因為被人誣陷和澹泊侯府私下勾結才慘遭滅門,如今好不容易翻案,要讓人知道我表哥娶了澹泊侯的女兒,還不知道怎麼懷疑鎮國公府!”
許氏看著夏貴妃,朝夏貴妃走過來,她臉上帶著笑,卻是嚇的夏貴妃步步后退,莫名覺得恐懼,許氏道,“的確,我是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澹泊侯的女兒獨孤柔,夏貴妃既然知道,還逼我認下,是要我殺你滅日是嗎?”
“你!”夏貴妃臉色大變。
“你敢?!”
許氏笑了,“我確實不敢。”
“但刺客敢殺云三太太,難道不敢殺你夏貴妃嗎?”
夏貴妃臉上血色消失殆盡。
許氏的弦外之音是殺了她,然后栽贓到刺客頭上,有刺客一只手臂為證,她夏貴妃就是被她殺了,也查不到她頭上來。
看著夏貴妃驚慌失措的樣子,許氏只覺得厭惡,轉身離開。
這邊許氏離開,那邊快步過來一丫鬟,要是蘇棠在,一眼就能認出是給她帶路換衣裳的丫鬟。
丫鬟走到夏貴妃身邊,福身道,“貴妃娘娘,靖南王世子妃后腰處確實有塊銅錢大小的胎記……”
聽到這話,夏貴妃身子一軟,要不是宮女及時扶住,她都能摔地上去不可。
再說云葭把云三太太的死算在蘇棠頭上,被半夏和謝綺罵了幾句后,又抱著云三太太哭,一堆大家閨秀和貴夫人看的眼角發紅,半年前她們還覺得云三太太命太硬,云大少爺遭遇刺客,兇多吉少,云三老爺病重,藥石無醫,云葭要嫁給病秧子謝大少爺,注定要守寡一輩子,只有云三太太留在信王府,孤獨終老。